第壹千四百六十壹章 無名氏的實力
這個修士很危險 by 想見江南
2019-6-17 15:29
此人到底有什麽要求於自己的呢?還是說他對自己另有圖謀?
許易正絞盡腦汁,忽的,腳下壹陣劇烈搖晃,好似起了可怖地震,不過片刻,那震動便即歇止。
許易這才註意到自己腳下的大地,竟是壹派油油碧綠,極為光華,不見山石亦不見草木,除了偶爾橫生的巨大紋路,整個地面光滑溜溜,無壹物存留。
舉目望去,天空竟也如這大地壹般模樣,便好似天空本身是壹面澄澈的鏡子,只是將大地的模樣完整地投射映照下來。
“這片天地怎生如此詭異?”許易奇道。
無名氏道:“傳言終極天神殿本身就是葫蘆山演化,內裏神奇詭異,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揣度,便連這腳下大地的顏色,都會時時更改。猶記得老夫當年入得此間,足下大地卻是通紅,頂上蒼穹卻又化作粉白,其中變化,誰又能盡知。”
言罷,二人鎖定壹個方向,狂飆直掠而去。
壹口氣飛騰近千裏,足下大地的顏色果然再度壹變,化作壹片分紅,頭上的蒼穹竟呈現了斷裂,壹半依舊碧綠,壹半化作粉白,如此詭異的空間變化,叫許易撓頭不已。
又飛騰出近千裏,蒼穹大地再度轉化,許易幹脆麻木了,不再理會其中詭異,神念全力探出,跟隨無名氏壹道,依舊朝先前鎖定方向,狂飆直掠。
又飛騰出三千余裏,神念陡然捕捉到了壹場戰鬥。
二人遁速陡增,朝那交戰所在,狂掠而去。
既入這終極天神殿,就沒有怕事的道理。
因為往往災禍起處,便意味著機緣來臨。
遙隔二十余裏,許易便看清了交戰雙方陣容,眼目才在左側那方五人胸前的紋飾上定住,許易心頭殺機迸現。
原來那五人身著的正是歸德路雲家的家族服飾。
許易念頭急轉,隱隱有了個念頭,當下向無名氏傳心念道:“前輩速速改換面目。”
那無名氏不知許易要打什麽主意,卻也樂得賣好,當即變換了面目,化成壹個眉目質樸的中年形象。
二人繼續狂飆直進。
交戰雙方當然捕捉到許易二人的到來,然爭鬥正在激烈處,無人敢稍稍留手,更無人敢分心。
是故,整場戰鬥並未因許易和無名氏的到來而中斷。
和雲家交戰的那方,只有四人,所著服飾非是八大仙門,而像極了壹種家族徽記,想來是哪壹路路庭勢力。
雙方交戰明顯竭盡了全力,道道能量光波,穿插縱橫,光波所過之處,連大地都不住震顫。
尤其是雲家的黑面中年與那身著雲豹服飾的長須大漢,二人皆有著遠超其他人等的氣勢,壹招壹式擊出,皆有著不下於壹階三級奇符的威力。
許易暗道:“久聞雲野王已跨入真元五轉,壹身修為功參造化,今日壹見,果然名不虛傳。
只壹打眼,許易便鎖定那黑面中年乃是雲野王,只因整個雲家的家族勢力幾乎被他壹人連根拔起,只余雲野王壹人。
而此間既有雲家人隊伍,卻這黑面中年修為、氣勢,明顯高出旁人壹截,不是雲野王又是誰人。
許易尚在觀察雲野王的攻擊手段,忽覺眼前壹花,無名氏如壹道電龍,朝東南向狂飆而去。
許易神念死死鎖住那邊,頓時探查到壹股熟悉而玄妙的感覺,正是神隱珠隱匿器物的感覺。
許易頓時醒悟過來,這兩波人並非無緣無故的交戰,而是為了爭奪某件寶物。
而為避免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交戰之前,那寶物竟被秘法遮掩。
壹念及此,許易暗自吃驚,以他的神念之妙,兼之經過特殊訓練,都不曾第壹時間體察到。
那無名氏竟能瞬息探明,實在可怖。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無名氏在進入洞窟之際,恐怕不僅僅是陽尊境修士,弄不好便是那傳說中的真丹老祖。
念頭及此,許易對無名氏的防範又提升了壹個等級。
說時遲那時快,許易正心念千轉之際,對戰雙方頓時罷手,皆奔命壹般,朝無名氏撲來,更有四人直射許易所在方向。
許易無心為無名氏火中取栗,當即催動射身訣,連續變換身形,始終不與迫來的四人發生正面沖突。
便在這時,那無名氏口中噴出壹道淺淺的白氣,正是靈機,靈機射出,那隱匿陣法頓時失效,壹物顯露出來。
卻見壹根約莫壹人合抱粗細的暗褐色斷枝,斜斜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部分約有丈許,看粗細比例,沒入地中的部分,亦有數尺。
那枯枝才壹顯現,許易便感受到了巨大威壓,腦海中隱隱浮現壹頭豹身鬼面的洪荒巨獸來。
那巨獸欺山趕海,跳躍雷暴,仰頭嘶吼,萬丈蒼穹,遍布赤電,天地皆在晃動。
“吼天獸的壹節斷裂指甲,天吶,洪荒大妖的遺蛻,此間竟有如此奇寶,我若得之,天下誰是抗手。”
無名氏狀若瘋癲,激動得語無倫次,憋悶許久的偽裝,剎那卸盡。
雲野王和那長須大漢大急,人未至,攻擊先到。
連續兩道猛烈能量光波,正中無名氏,無名氏法衣破碎,露出如玉肉身,可怖轟擊,在他如玉肉身上,連個印記也不曾留下。
無名氏大手正要朝那吼天獸斷甲抓去,四名真元三轉以上的陽尊大能已撲到近前,二水二火,四道法術瞬間激發,以無名氏為中心,陡然衍生出壹個水靈火靈交織的對流能量場域。
眼見那場域便要爆發出驚人威力,無名氏探出的大手,攸地收回,但見他雙掌揮動,道道殘影劃過。
四名已逼到近前的真元三轉以上的陽尊修士,頭顱齊齊破裂,哼也未哼壹聲,立時倒地身死。
正聚集到極致的對流場域,失了控制,如煙泡般消散。
無名氏取過四枚須彌戒,盡數催開禁制,忽的,掌中多出壹只褐色瓶子,駕輕就熟的收了四道衰弱的神魂。
行家壹伸手,便知有沒有。
無名氏才壹出場,立時展現出了碾壓般的可怖實力,全場劇震。
四百七十二 示弱
許易驚呆了,他本以為無名氏強拉自己並作壹路,乃是因為他新復活,實力未曾盡復,貿然入終極天神殿探寶,與諸強相爭,未免力有不逮。
恰好他在與王姚的爭鋒之中展現了超強實力,無名氏看中了他的實力。
可眼前發生的壹幕,徹底推翻了許易的臆想。
無名氏以強橫肉身防禦,抗住雲野王與長須大漢的強大攻擊,許易還可理解。
畢竟這無名氏亦精修玄霆淬體訣,有此能力原在預料之中。
然而無名氏揮手之間滅掉四名真元三轉以上的強者,其中還有兩名點元強者,就不止是展現了防禦能力,這需要橫壓的實力。
倘使這無名氏以玄妙功法滅敵,還不至使許易產生如此大的震動。
然這無名氏根本就未催動功法,只憑壹雙肉掌,輕松抓破四人頭顱。
這等手段,許易聞所未聞。
雲野王與長須大漢亦駭然變色,長須大漢是真元四轉點元強者,而雲野王則已突破至了真元五轉,更是早早的得授聖庭點元。
雲野王很清楚他方才打出的攻擊光波,威力絕不在壹階滿級符之下。
無名氏竟以肉身硬接自己二人合擊,且其間,其身周圍並無絲毫靈力波動,亦無法衣戰袍衍生光罩。
如此壹幕,簡直要顛覆二人的想象能力。
二人身居高位,自然見識廣博,可何曾聽過世上竟有如此鍛體神功。
無名氏才壹出手,便展現了滔天煞氣,壹時間無人敢妄動。
無名氏從容收取四條神魂後,大手探出,穩穩將那戳在地下的吼天獸斷甲抓住,輕輕壹扯,便抓了出來,淩空壹豎,心懷大暢,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震動四野,沖塞滄溟。
頓生壹股“寶物入手、天下我有”的絕代霸氣。
笑聲未竭,忽的夾進壹道哢嚓脆響,響聲不大,卻威力絕倫。
無名氏的笑聲戛然而止,滿場眾人無不變色,皆死死盯著那斷甲。
隨即,無名氏面上露出驚恐欲絕的表情,壹對眼珠子幾乎掉出眶來。
哢,又壹聲脆響,那斷甲忽的從中斷裂。
斷裂的部分跌落在地,竟如崩壞的沙塔壹般化作齏粉。
持拿在無名氏手中的剩余半截,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幹裂,轉眼化作壹灘褐色的粉末。
“啊……”
無名氏仰天嘶吼,絕望悲涼,好似壹介凡夫陡然登臨仙界,才生歡喜,轉眼又被貶落凡間,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足以令人發狂。
雲野王與長須大漢對視壹眼,皆察覺到對方面上有慶幸之色。
二人各自冷哼壹聲,率領殘余的部下,壹東壹西各自飄騰離去
嘶吼許久,噗通壹聲,絕望的無名氏癱倒於地。
許易亦未想到是這般結果,開解道:“前輩何必氣餒,想那洪荒悠遠,至今已歷萬古,縱有神跡也難抵這悠悠歲月侵蝕。前輩得此片斷甲,就如我先前於界點之中所見之金果。”
“同樣是夢幻泡影,得失又何必太過縈懷?況且妳我才入這終極天神殿,內中寶物尚多,取之不過是時間問題,前輩又何必生此執念?”
無名氏猛的壹扭頭,眉目猙獰,死死盯著許易道:“妳小子少說風涼話,適才我滅敵取寶,妳緣何虛與委蛇,莫非妳早就看出此寶有異,才故意不與某相爭?為的便是耗我元氣,損我靈機,是也不是?”
在無名氏看來,許易適才在界點中,遭遇的泡影金果,根本不能與自己此番取斷甲,相提並論。
只他適才對戰,看似輕易,實則損耗頗大,尤其是為破掉隱匿陣法,又損耗了他的靈機,強行運轉功法防禦攻擊,也大大消耗了他的元氣。
如今那吼天獸斷甲化作飛灰,他是既損奇寶,又損元氣,數番打擊齊至,才令他陡然失態。
許易沒想到他難得發善心,竟會換來指摘,怒道:“前輩這話好沒由來,明明是前輩發現異寶,獨自奔去取寶,何曾與我多言過壹句,而當前輩破去那隱匿陣法,令異寶顯形之時,四名陽尊強者合圍與我,我便想取寶,也得能喘過口氣再說。”
“何況當時何等場面,四名點元強者,其中還有真元四轉五轉強者,再算上前輩。寶物只有壹件,前輩以為我就是拼了性命,便能得到嗎?如今前輩妳失珍寶,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若是這般胡攪蠻纏,我看咱們也沒合股的必要,就此別過就是了。”
即便無名氏展現了超絕的手段,許易依舊不怵他。
壹者是許易很清楚無名氏若能對他用強,又何必與他好言相商。
二者他許某人如今的玄霆淬體訣同樣大成,無名氏的神通雖然厲害,無非也厲害在鍛體之術。
縱使無名氏修煉玄霆淬體訣的程度深於他許某人,但他許某人也不是吃素的。道理很簡單,鋼刀想要斬斷鐵劍,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許易才擺出混不吝的模樣,無名氏的氣勢陡然矮了下去,嘆口氣道:“罷罷,是老夫失言錯怪於妳,不過任誰遇上這等至寶,驟得驟失之下,也難免心生魔障。”
“就當老夫失言,妳小子也別咬住不放。不過咱們此番也非全無所得,吼天獸斷甲的出現證明了傳說不錯,此地確是源自洪荒。”
言罷,他站起身來,豈料壹個不穩,險些摔倒於地。
許易吃了壹驚,萬沒想到,先前壹戰,無名氏的消耗竟如此之大。
心念才閃,他又生出警覺來,暗道:莫非是這家夥故意示弱。
無名氏神情委頓道:“適才老夫看似風光,實則消耗極大,原本我這數百年蘊養的靈機非少,奈何神魂衰弱,與靈機不相匹配,大量的靈機空耗,好容易靈機消耗得能與我的神魂匹配了,又為妳這小子開通隱脈隱竅,再度消耗。”
“適才的對戰,我也是勉力為之,壹戰過後,損耗了我極大的元氣,後面的路,可得妳幫襯著老夫了。”
話說到這份上,許易基本斷定無名氏乃是故意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