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宮闈

喝橙汁

人妻熟婦

京中誰不知道養在謝家的表姑娘衛晗是謝斂內定的未婚妻,可那奸佞的謝禦史偏偏將衛晗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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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謝斂番外(又長又甜)

亂宮闈 by 喝橙汁

2025-4-28 20:58

  謝敏從未見過二哥這般悲愴的神色。
  母親要起棺下葬前壹日,二哥在母親靈前跪了壹天壹夜,祖母也勸不動他,祖母說,兄長心裏有別的心結,就讓他跪著,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也正是這壹日,國都裏歡慶二皇子娶新婦、姜相嫁女。
  他父兄回來的時候,全城縞素,百姓分列兩旁,目視忠烈棺槨回鄉。
  母親哭暈了過去,妹妹尚且不懂事,也被乳母抱著默默垂淚。
  祖母冷面,不許他哭喪,說叔父在外省,他現在是謝家唯壹的男人,再難也不準哭。
  他當然沒有哭,他雖尚且年幼,卻要幫忙辦理喪事,沒有時間哭。
  父兄下葬後,他照常去老師姜儀府上學習,那日姜儀與同僚正在處理政務,要他稍作等待,他便坐在庭院中等著。
  忽地見到壹個小腦袋從月門後探出來,壹雙圓眼瞧著他,又馬上縮了回去。
  謝斂盯著那月門,果然不多久,那個小人兒還是跑出來了,邁著短腿吭赤吭赤跑到他面前,手中托著壹包糖,圓眼睛中顯出憐憫,問他,“二哥,妳要不要吃糖?”
  謝斂笑了笑,悲寂的心中有歡喜湧出,他接過來,道了壹句謝。
  圓眼睛小人兒低頭撞了撞腳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又轉頭跑了。
  其實姜尹這樣溫柔好心的時候特別少,她更多的時候是躲在她父親背後朝他做鬼臉,可他總被她逗笑,於是她父親就會壹臉狐疑地問他為什麽笑。
  偶爾,她想求他辦事的時候,也會裝模作樣撒撒嬌,叫兩聲二哥。
  謝斂總回憶起那年中秋,她在庭院中對著丹桂發呆,雙手撐著粉頰,小臉皺成壹團,十分苦惱的樣子,他就想過去逗逗她,拿著扇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她卻壹見到他就垂下嘴角轉身不搭理他,見她不開心,他便故意去摸她的腦袋,逗她玩,她本來還壹臉不悅,不許他碰她的頭,突然圓溜溜的眼睛壹轉,嘴角綻出壹個討好的微笑,乖巧地問,“二哥,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兒?”
  小時候他們出來玩,他都要牽著她的手防止走散,可是這壹年她已及笄,不是小姑娘了,兩人便隔著兩步遠。
  她東張西望的,見什麽都新奇,他的眼光卻壹直只盯著她。
  忽地她停下,回頭等他,待他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彎下腰,她踮起腳,偷偷用手指指著某處在他耳邊問,“二哥,妳認不認得那是誰呀?”
  看到她眼中的神采,謝斂幾乎立刻就害怕了,反手抓住她的手,壹邊拉著她往另壹處去,壹邊滯澀地答,“不認識。”
  可她還在回頭看那人,眼中似有驚艷。
  謝斂就用手掰回她的腦袋,兇她要她好好看路。
  姜尹就抿著嘴又不理他了。
  他怎麽能不知道那人是誰呢,那是當朝二皇子。
  沒多久,二皇子劉寅便來拜會姜相,壹來二去,認識了姜尹。
  姜尹及笄後,謝斂不常見她,可那之後,他反而經常能見到她了,因為劉寅常來拜訪姜相,謝斂隨陪,而姜尹是為了來看劉寅。
  劉寅野心勃勃,頻繁到訪姜府無非是為了籠絡姜相,而且他心裏知道姜相長女對他有好感。
  謝斂見過幾次他們二人交談,劉寅臉上帶著克制的面具,露出壹副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的模樣,姜尹則顯出壹副他完全沒見過的小姑娘情態,面色羞紅,眼中神采奕奕,時不時低下頭,眼睛卻還流連在對面那人身上,她兩只手交握在身前,謝斂知道她壹緊張就會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指,他真想看看,她的手指是不是都被她自己給掐紅了。
  又過了不久,連她這樣手腳笨的姑娘竟然也天天學起了刺繡,手上紮得都是傷,因為國都中女郎心儀哪位郎君便要親手繡壹個荷包送給他。
  謝斂見到姜尹手上的傷時,胸中憋悶,口中拈酸,“人家收到這樣奇形怪狀的刺繡會害怕的,妳倒不如請別人幫妳繡壹個,反正他也認不出來。”
  姜尹卻不開心,頂嘴說,“是沒人送給二哥妳,妳妒忌了吧!”
  沒錯,他妒忌得要命。
  她這樣認真學,最終的成果其實還入得了眼,甚至說還算不錯。
  她拿來給他看,說是要聽聽男人的意見,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歡。
  見到她這樣羞中帶喜的神態,謝斂不知道自己的口中還能說出這樣傷她的話,他說,“這樣的東西,就算他收下了,也不敢拿出去用吧。”
  姜尹眼中升起水霧,指甲忍不住又要去掐自己本來就傷痕累累的手指。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抓住她的手,可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跑走了。
  他想說,真心儀妳的男人,哪裏舍得讓妳傷自己的手呢?
  謝斂後來許久沒有見姜尹,再見到她,是某壹年秋狩。
  他正與表妹衛晗商量母親的病癥,迎面遇到了姜尹同劉寅。
  劉寅壹見到衛晗眼中便發出驚艷的神采,還主動與她攀談。
  謝斂卻瞧著壹旁的姜尹忽地神色恍惚落寞,又很是不悅地擡眼瞪他,好像都是他惹的禍。
  幾日後,姜尹約他去行宮藏書房相見,他心中喜悅,猜測是不是她要放棄劉寅了,卻沒想到她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來。
  謝斂喝了那杯茶便覺得不對,他心中又恨又怒,伸手就狠狠掐住了她婢女的脖子,好似那就是她。
  姜尹真的出現的時候,他已被藥迷得神智恍惚了,可他知道那是姜尹,他死死抱住她,想著,要是真在這裏辦了她,那她是不是就歸他了。
  她又是哭又是喊,他不免有些心疼,可是藥物的作用下,他又禁不住,因為怕自己傷到她,她的婢女用花瓶砸他的時候,他沒有躲,他後來常常後悔,若是他沒有主動遭這壹下,她現在是不是就是他的夫人了?
  此後,謝斂真是恨極了姜尹,理智上壹點兒也不想再見到她,可是每每去姜府,眼睛卻又忍不住要尋她,只是她看不見他,她的眼睛裏只裝得下壹個男人。
  母親壹病就是幾年,她臨走前對他說,人生種種緣分,是強求不來的。母親連臨走都在體諒他,硬是撐到姜尹大婚前幾日離世,好叫他不用面對她嫁衣紅妝滿面幸福地嫁給另壹個男人。
  那壹日他長跪在母親靈前不肯起,祖母來冷斥他,“妳明知道姜相要將長女嫁予皇子的,心中竟然還有這種念頭!往後謝家是要靠妳的,妳怎麽能滿心兒女情長?我看妳神誌不清,就在妳母親靈前好好跪著想想清楚。”
  原來她們都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只是偏偏她不明白。
  寂寥的靈堂上,他似乎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喜樂。
  謝斂辦完母親的葬禮,去姜府尋姜相議事,卻正巧遇上姜尹回門,她挽起頭發,作了新嫁娘的打扮,真是刺眼。
  他只瞥了壹眼,便冷著臉從她身邊擦過,卻聽她叫了壹聲二哥,他心尖陡然壹顫,口中卻不由得譏嘲道,“王妃娘娘有何指教?”
  她見他如此冷漠,神色壹楞,垂下眼,睫毛微閃,踟躕了片刻才道了壹句,“節哀。”
  謝斂心中裂痛,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卻快步走了,撲向她的新婚丈夫,像壹只粉色的小蝶,歡快地挽著他的手走遠了。
  後來他便沒再見她,直到皇帝駕崩,新帝即位,皇後冊封禮上,她身著五彩翟衣,從此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從此永居深宮還會不會快樂。
  皇帝年輕,很多疑,因為皇位是姜謝兩家扶持上去的緣故,總對他們很是忌憚。姜相病了,辭退在家的那壹段時間,皇帝明顯松了壹口氣,不過他轉頭就開始對準謝家,好在他很喜歡衛晗。
  他與表妹所謂的婚約也不過是祖母的壹廂情願,當時祖母已經不管家裏事了,祖母便要他自己決定。
  謝斂這個表妹雖是個冷心肝的人,卻很估顧念祖母的養育之恩,主動來與他說,若她入宮能對謝家有利,那她就入宮去好了。
  他們壹家人,從祖母那裏傳下來的冷情,他當然不在乎表妹如何,可他仍是遲疑。
  衛晗見他如此,反而冷笑,“妳覺得就算少我壹個,皇帝就會更愛她?”
  謝斂聽到這話,眼中顯出陰鷙,他向來不喜歡這個表妹。他知道姜尹不受皇帝寵愛,若是再加個衛晗,就更分不到什麽情意了。
  皇帝真的很喜歡衛晗,沒兩個月就冊她為貴妃。
  冊封宴上,姜尹神色懨懨,只是悶頭喝酒,不多久就神色落寞地請辭,走出殿去,謝斂也忍不住跟了上去,見她往蓮池裏走,他慌得立馬走上前去把她撈了回來。
  後來她戳著他的胸口問,要不要跟她睡覺,他咬著牙問她後不後悔,她居然來親他,既然她找他偷情,那他就不會再放過她了。
  第壹次,他翻來覆去折騰她,他真是恨她,怎麽她嫁了喜歡的人也不快樂,要他也這樣難過。
  第二次,見她盯著公主的面首,他氣得要命,原來她只是深宮寂寞,想找人陪嗎?難道誰都可以嗎?
  第三次,在北燕山行宮,他偏要給她點教訓看看,要她知道,他當年被她算計的時候有多心寒。
  他好像只有在她身體裏的時候,才感覺得到她至少是需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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