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密咒

楊東

靈異推理

  我們在“都市尋寶”活動中無意拾得壹把古刀。緊接著,我的三個隊友相繼離奇被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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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瘋狂的“花瓶”

匈奴王密咒 by 楊東

2018-9-25 18:44

  我們壹個挨著壹個爬了上去,保持著“男女枯枝”上分別承受不超過兩個人。我們這麽做,是因為如果同時過太多人,枯枝會因為承受太大的壓力而撐不住。除此之外,任何人的輕微動作都可能導致這枯枝發生晃動,影響到其他人的行進。但如果只是壹個人在上面的話,在這麽高又不算粗的枯枝上,心裏自然又會不踏實,會覺得沒有照應。所以我們進行了這樣的安排,即使同伴很可能無法照應妳,但是就算對方再弱小,也能給妳壹份支撐感和安全感,這就和夜間走夜路壹個道理。我隨在“花瓶”屁股後面爬上去後,聽見萍姐對鄭綱說:“壹會兒妳先上吧。”被鄭綱給巧妙地拒絕了:“還是妳先吧,保證女同誌安全。”
  不親自爬上來,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是腳軟、腿軟。我們爬上來之前,鄭綱和歐陽就連番囑咐我們不要往下看,既不要過分緊張,也不能放松精神,把自己想象成貓,四肢並用,紮紮實實地往前走……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這樹枝超乎尋常地結實,“花瓶”對這“男女枯樹”充滿了敬畏,但剛爬上來的時候卻興致高昂,畢竟這比遊樂場裏的各種項目都要刺激得多。可爬到快到兩條枯枝的臨界處時,她卻不敢再往前挪動了,撅著屁股停在了我前面。我輕聲問她怎麽不走了,她顫抖著聲音,說了聲:“我怕。”我在後面鼓勵她:“沒事,鄭綱不是說了嗎,不會有問題。”鄭綱交代過,兩道枯枝的交界位置,他自己通過壹點都不會吃力。“花瓶”和“萍姐”這種弱勢群體,後面有人照顧著,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前面壹個人即將爬到對面時,後面的那人要抓住前面人的腳,等前面人的膝蓋已經落在另壹面的“女枯枝”上,再松開。
  這樣安排真是考慮全面,鄭綱不僅是四肢發達,而且是頭腦更發達的新人類。兩樹接觸處都是末梢,相比其他位置要細壹些,承受力也會較弱。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末梢位置,樹枝斷掉的可能性就會有所增加。男的要等女的爬到尾端後才能通過交界處,這樣就能保證“女枯枝”那邊同壹時間盡量只有壹個人的重量。
  和我們壹樣,在敘述這些的過程中,鄭綱用的詞語不是舊枯枝和新枯枝,而是“男枯枝”和“女枯枝”。
  見“花瓶”還是有點遲疑,要動未動的樣子,我鼓勵她道:“別怕,有我呢,妳相信我。”“花瓶”又鼓足勇氣繼續向前挪了去,只是速度已經慢得和蝸牛有壹拼。等到她爬到了“男枯枝”末梢的時候,她叮囑我壹句:“妳要抓緊啊。”
  我應了壹聲,便抓緊了她擡起的腳脖子,她幾乎是環抱在枯枝上往前緩慢得不能再緩慢地爬去的,那種緊張的狀態讓在最近處的我心生余悸,甚至有些顫抖。為了緩解她過分緊張的情緒,我有意說話讓她放松下來:“對面有壹堆好吃的,有雞腿、有面包……還有壹帥氣的裸男……”我說到這兒時,她終於伸手向對面的“女枯枝”抓去。“……那裸男竟然沒長雞雞……”我這話剛壹出口,她噴笑了出來,剛剛搭到對面“女枯枝”上的手突然向旁邊壹滑,正往前用力的整個身子,向下面撲了去。真恨自己在緊急關頭還有心開玩笑!好在我手上壹直用大力抓著她的腳脖,同時兩腿壹直環著夾住了“男枯枝”。隨著她掉下去的力量,我也跟著晃動起身子,直感覺褲襠那裏被摩擦得生疼。那兒招誰惹誰了,偷個桃吧傷過,救人吧(這個也算救人吧,即使是我的玩笑害她掉下去的)也連累那兒。
  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我才真正見識“花瓶”這丫頭究竟有多麽瘋狂。
  “花瓶”大頭朝下翻了下去,我頓時用力抱緊她的雙腳,但畢竟百八十斤的重量都加在了我的兩條胳膊上,於是我以雙腿間的樹幹為軸心,以頭頂到樹幹間的長度為半徑,在空中畫了壹個半圓。結果就是,我也和“花瓶”壹樣大頭沖下了。如果從“花瓶”的角度看,我們倆的狀態,就好像是她在空中做仰臥起坐,而我正幫她把著雙腿。我的第壹感覺並不是我整個人翻了下去,而是對面那“女枯樹”、那紫色的大山、那藍天……眼中的這整個世界顛倒了過來。我的第二感覺就是,我命根子那裏在樹枝上磨得快要脫皮了。
  在這整個過程中,我這邊的枝丫隨著突如其來的力量晃動著,卻並沒有聽見斷裂的聲音,韌性絕對不壹般。我的耳邊壹直在響著“花瓶”扯破喉嚨的吼叫,那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因驚嚇而生的恐懼。最關鍵的是,她大喊的時候,身體會隨著用力喊叫而有節奏地晃動,在驚恐“花瓶”被我害得掉進河裏的同時,我清晰地意識到我在想樹枝會不會斷掉,不是擔心大家都過不去,而是擔心我們會把這對樹情侶用了不知多少時間才慢慢拉近的距離再次拉開。我把著她雙腳的手很快就開始酸痛不已。驚魂後,我也像是宣泄恐懼壹般大喊道:“冷靜!冷靜!”我感覺到倒立的狀態讓我呼吸有些困難,喊完後不得不連著吸進氧氣。同時被我喊停的“花瓶”也已經安靜了下來,應該也正像我壹樣拼命地吸著氣。
  後面的鄭綱迅速應對這緊急情況,他已經開始安排他們的工作了:“歐陽歐陽,妳比包爺輕,妳去到那樹枝上,試壹下能不能夠到那丫頭的腳,這邊的樹撐他們倆就夠受了,我上不去。妳們倆壹起用力試壹下……不夠的話,妳就抱住小印的腿,應該能撐壹會兒。”隨後又補充道,“把衣服脫下,脫到盡量少,脫、脫,包爺也脫,還有妳,‘萍姐’……”說著鄭綱已經帶著大家脫起了衣服,見包爺脫了外套後就停了下來,他繼續催道:“快、快,剩內褲就行了。歐陽把衣服拿著,到上面撇到這邊來,對、對,腰帶纏在裏面,增加重量,免得掉河裏。”
  我被他搞得壹頭霧水,總不會是幾個人要裸體跳到這該死的河裏面餵魚吧。歐陽已經過來了,撇過衣服後,蹲到那“女枯枝”的末梢試圖去抓“花瓶”的腳脖,但就是差那麽幾厘米抓不到。再加上他腿上的傷,行動更是吃力。他只好按鄭綱的安排,把我已經盤得發酸的兩條腿用力地按住,免得我支撐不住和“花瓶”壹起下去。
  如果真的掉下去,我想那些可惡的怪魚肯定把我們倆這堆美味分享得骨頭都不剩。鄭綱還在岸邊吩咐著包爺和“萍姐”,那神奇的語速,那根本搞不懂的內容,我頓時覺得這場面太過喧鬧了。血液大量地湧向頭部,我感覺到臉漲得像平時兩倍那麽大。
  “小印,咱們——咱們倆是不——是不是活不成了?”說這壹句話,“花瓶”緩了兩次氣。我正不知該怎麽回答她,她倒是像根本沒想聽到我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這次的聲音卻像是積蓄了很久才說出來的:“小印,說妳愛我!”我以為自己方才聽錯了,這個時候她怎麽會想說這些。隨即她又催促道:“說妳愛我,說呀!”那聲音裏充滿了期待,是任何壹個人都無法拒絕的那種期待。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大腦過度充血的原因,我有些混混沌沌的,感覺那話形成了立體聲再從下面傳來,她連著催了我幾句:“妳說呀!快說呀!”靜了片刻,她又說道,“妳說愛我,我就死而無憾了!”
  歐陽在壹旁喊著:“都別說話,保存體力,調整呼吸。很快就好了,就好了……”
  不知怎麽的,我壹直沒有說出這壹句話,但“花瓶”似乎並不理會歐陽的話,繼續說道:“妳不說,那我下輩子再聽妳說!”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她雙腳竟然忽然掙紮了起來,把我的手夾得生疼,並且她明顯是有意在用力夾著。她這突如其來的壹下,我的雙手便承受不住松了下來。當我再伸手往下抓去時,“花瓶”整個人已經向下掉去,她邊下落邊大喊著:“我——愛——妳!”
  我驚詫到了極點,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向眼睛上奔湧而來。就在她那句“我——愛——妳!”的聲音中,我幾乎沒命地大叫了起來,整顆心臟都在劇烈地突突著。鄭綱他們的聲音在我耳邊只能形成壹片片割草機般的嘈雜。歐陽已經利索地把我拉到了上面,用力抓著我的胳膊喊著什麽。
  我狂叫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聽見了他喊的內容:“她沒死!她沒死!她還活著!她還活著!”我的腦子裏幾乎完全缺氧,我們倆各在壹個樹枝的尾巴上,他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我。我聽見他的話,號叫的力氣也沒有了,但壹時半會兒似乎還反應不上來他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這時耳邊已經響起了鄭綱的指揮聲音:“包爺妳那邊放低、放低,慢慢收,對對,撐住、撐住……”
  我猛吸了幾口空氣進來,邊調整著呼吸邊歪頭向下面看去。完全想象不到的壹幕出現在了眼前,我不得不說,那壹刻我打心眼裏感激鄭綱。
  我看到的是壹個類似大網兜的東西,是由他們的衣服、樹條拼接成的能容納兩三人大小的網兜,網兜的四角用皮帶、樹條直接延展到河岸兩側,壹側拉在包爺手裏,壹側拉在鄭綱手裏。那網兜中間,正縮著被嚇得戰戰兢兢的“花瓶”,她正擡著頭看著我。此時,包爺按照鄭綱的指示壹邊放低身體,壹邊往回收著手裏的繩線。很顯然,他們是要把“花瓶”安全放到河岸上。
  歐陽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下去,走到尾巴時,妳再過來。”隨後,我便隨著歐陽後面,爬到了那根“女枯枝”上,再壹路走下去。
  剛走到對岸,被救上岸的“花瓶”就飛壹般撲進了我懷裏,壹雙手緊緊摳在我的後背上,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很快,“萍姐”和鄭綱也壹前壹後爬了過來。除了我和“花瓶”之外,所有人都只穿著內衣。我有留意到,“萍姐”身上穿著的,竟是兜肚和壹條長褲。我自然不方便在“萍姐”身上多看。“花瓶”這時與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完全不壹樣,像只小鳥般依在我懷裏。這會兒我說不上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只是很累。
  包爺蹲在地上,解著那個網兜的扣子,邊解邊招呼鄭綱:“妳小子快點過來,這是什麽扣子!老子專門研究編扣子,也沒見過妳這種,民間壓根兒就沒這麽打結的。”他甚至歪頭用牙齒幫忙,“妳還真是壹把好手,來來快點幫忙。這下可好,就差讓我光屁股了,我救那古代丫頭的時候,都沒這麽費勁兒。”這話頓時吸引了我們的註意力。
  歐陽立即提出疑問:“妳救誰?”
  包爺擡起頭來,用下巴沖著“萍姐”歪了壹下:“救她啊,古代丫頭。”
  我條件反射般轉向“萍姐”,問道:“‘萍姐’妳不是說,是妳救了包爺嗎?”
  我們無壹例外都把質疑的目光投向“萍姐”,“萍姐”直接沖著包爺喊道:“妳這人怎麽這樣,我當初救妳,妳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怎麽變成妳救我了?妳這人還有沒有點素質,妳說妳說,是不是我救妳?是不是我救妳?”換作以往,包爺肯定跳起來兩尺高,之後就是壹個大巴掌過去,但“萍姐”越是這樣超過平常語速地反復說著,包爺的眉頭越是擰得緊。就好像是在想某件事,剛有眉目就被野蠻地打斷,並且這樣反復著絕對不止壹次。“萍姐”似乎壹直在反復說著那幾句話:“我救了妳,妳不說聲謝謝……是我救了妳好不好……我救妳妳都忘……”包爺的臉上有些煩躁,待“萍姐”被歐陽打斷後,歐陽問包爺:“包爺妳說說,妳怎麽救的‘萍姐’?”包爺又變成了被鄭綱問及那把匈奴刀時的樣子,張開口要講話,可張到壹半的時候,像是要說的話突然又想不起來了,撓了撓頭想了想,壹個字也沒說出來。“萍姐”氣呼呼地揚聲質問著:“妳這人怎麽這樣,知道妳這樣,我都不救妳!妳說呀!妳說呀!”包爺等了壹會兒才憋出三個字——“我忘了”。
  “萍姐”又對包爺好壹頓數落,很明顯是受了委屈的樣子,每個字都是憤憤的。而包爺則不斷拍打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像是把什麽東西落在了腦袋裏面,想盡力拍出來壹般,卻沒有結果。
  鄭綱三下兩下就把那個網兜上的扣子解開了,衣服都分回個人,我們便上了路,朝著那座已經被鄭綱和歐陽涉足過部分的大山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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