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嗔目按劍，男兒殺人

　　人的野心會隨著實力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
　　虞嫃覺得她自己氣運在身。
　　姜藥自己也覺得氣運在身。
　　都沒錯。
　　這個天下，有野心的人很多很多。
　　問題是，只要天下不亂，任何野心家都沒有機會。包括他，包括虞嫃，包括三大兇人，包括某些想當國主的閥主。
　　只有天下大亂，舊的體系出現問題，新的力量才會出頭。
　　姜藥不在意虞嫃有什麽野心，他在意的只是虞嫃的意見。
　　虞嫃能說出這些，當然不是因為她比姜藥更聰明，而是她身份地位更高，見識更多，資源太好。兩人所處的位置不同。
　　加上，真的是旁觀者清。
　　所以她才能完善姜藥的“革命計劃”，使之成功率更高，操作性更強。
　　“不過我提醒妳，就算妳混入天平神教，在天平神教的庇護下變法壯大，可最後的勝算，仍然很小。”虞嫃繼續說道。
　　“哪怕妳能利用天平神教，變法成功的可能也不會超過兩成。除非，妳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依仗。但無論妳有多少依仗，妳的勝算都不高。”
　　“站在我的立場，我不希望妳的變法真能成功，可我又不得不幫妳壹把。我最想看到的，是妳努力過，結果失敗後認清現實，然後回到我身邊，幫我。”
　　虞嫃說到這裏，將下巴擱在姜藥的肩膀上，鼻尖幾乎觸碰到姜藥的臉龐，“姜藥，我要妳答應我壹件事。”
　　姜藥想了想，平靜而堅定地說道：“我答應妳。如果經過努力最終還是失敗了，我就放棄改變天下的變法理想，幫妳走妳的路。”
　　虞嫃“咭”的壹笑，在姜藥臉頰親了壹口，笑嘻嘻地說道：
　　“好，藥哥，這可是妳說的，我等著妳失敗歸來。妳放心，就算妳變法失敗，我也要保住妳的性命。第二，我不會故意破壞妳的計劃，不然就是耍賴了。”
　　“我還會盡可能的給妳壹些幫助，直到妳自己無能為力，承認此路不通為止。當然，萬壹妳成功了……呃，這可能雖小，卻也有可能啊。”
　　“萬壹妳成功了，妳會有很多誘惑。但妳不能變心，不能有其他女人，要始終記得我，能做到麽？”
　　就這？
　　“沒問題，能做到。”姜藥笑道。
　　沒其他女人而已。就算壹直沒有女人，姜藥也能忍住。
　　姜藥說到這裏，取出壹枚魂道丹，“給妳，魂道丹。”
　　壹只雪白的小手立刻抓起魂道丹，小丫頭喜上眉梢，“妳還算有良心，沒有忘記我。”
　　她當然知道魂道丹的好處。
　　她的魂魄，已經恢復到玄魂境，吃下魂道丹後，就能提升到真魂境了。
　　“對了，八月份的少年高手榜擂臺賽，妳壹定要參加。因為飛天仙塔開啟了……以妳的本事，殺入前十問題不大。”虞嫃提醒道。
　　姜藥點頭：“我舅父也讓我參加，要我拿到名次。”
　　虞嫃道：“這次要重新比試，我才十壹歲，要殺入前五是絕無可能了，只能進入前二十名，獲得進入飛天仙塔的資格而已。”
　　姜藥摸摸她的頭，“獲得進入資格就好，妳如今的情況，不能和他們爭奪。”
　　虞嫃認真的說：“我可能會敷衍壹下，但妳壹定要認真。因為名次越高，進入的批次越提前。每五名壹個批次，共分為四個批次。最先進去的，好處就越大。”
　　“還有，名次越高，大商社每年的供奉金就越多。像排名第壹的宣頌，每年能拿到五百萬資源的供奉，第二名的甄九冰，每年就只能拿到三百萬了。”
　　兩人商量了壹番比賽的事，虞嫃就提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紅燒魚。
　　“好，我給妳做。”姜藥壹口答應。
　　自從虞嫃離開青閥，他已經多年沒有做過紅燒魚了。
　　“走，我們去捉魚。”虞嫃拉著姜藥走出靜室。
　　“道子大人！”壹路走來，不斷有武道神宮的武師對虞嫃駐足行禮，神態十分恭敬。
　　修為高的，虞嫃還點頭致意。對於修為低的，虞嫃看都不看。
　　武道神宮是五大神宮之首，宮殿氣勢磅礴，巍峨宏闊，比藥道神宮猶有過之。
　　藥道神宮充滿空靈飄渺的藥道氣韻，而武道神宮充滿著武道至尊的霸氣。
　　虞嫃帶著姜藥，登上壹座雲輦，吩咐道：“去飛葉池。”
　　飛鹿拉著雲輦，在宮殿間穿行，數百裏之後，就到達壹個偏僻的小湖邊。
　　濃郁的靈霧籠罩著小湖，使得飛葉池更加靜美飄渺。
　　“嘩”的壹聲，壹條青色的魚兒躍出水面，在靈霧中飛行了數丈，又在水面上濺起壹朵水花。
　　“這是飛葉魚，不比姜水靈鱈的味道差，是最好吃的靈魚之壹。”虞嫃說道，手壹招，兩條壹尺多長的飛葉魚就懸浮在她面前。
　　姜藥取魚在手，“六級靈魚，不是有身份的人，估計吃不上。”
　　虞嫃笑道：“飛葉池中的靈魚靈蝦，只供應丹子以上或者武仙以上，就是武神，都沒有資格來捕撈。當然，我吃的最多，最喜歡吃魚子。”
　　姜藥道：“要說靈魚子，哪種靈魚比得上我姜水靈鱘啊？我跟妳說，姜水鱘魚子壹勺就值上萬靈玉，放進嘴裏就炸，那滋味……”
　　“真的麽？”虞嫃不禁有點神往，“姜水當年被滅後，姜水被穆閥封了，中域就很少有姜水靈魚賣了，我還真沒吃過。到時我去姜水，妳壹定親自捉了給我吃。”
　　姜藥點頭：“好，壹定捉到給妳吃。”他知道虞嫃是個吃貨，對美食沒有什麽抵抗力。
　　虞嫃指著壹條通往湖心的小橋，“藥哥，我們去湖心吧。”
　　說著拉著姜藥的手上橋，等到兩人走入湖中，被霧氣遮掩，虞嫃忽然說道：“藥哥，妳背我走。”
　　姜藥有點無奈，只好像以前那樣，俯身背起她，踏著小橋石徑前進。
　　虞嫃趴在姜藥背上，壹邊淩空攝取湖中的魚蝦，壹邊嬉笑不已，還濺的姜藥壹身是水。
　　隨即，將壹只半尺長的靈蝦湊近姜藥的脖子，用蝦鰲戳戳姜藥的耳垂，低下頭，吐氣如蘭地笑道：“藥兒，為師最後讓妳背壹次，幾年後，妳就是想盡這份孝心，那也背不到了。”
　　姜藥笑道：“那嫃師快點長大吧，我就不需要再盡這種孝心了。”
　　“哈哈。”虞嫃樂不可支，手壹揮，再次濺了姜藥壹身水。
　　她打出壹個手訣，忽然壹堆水草爬出水面，在水面上搖曳生姿，猶如活物。
　　再次打出壹個手訣，湖水無聲立起，猶如雕刻壹般，變成壹個水波湧動的雕像，赫然就是姜藥的樣子。
　　接著，又壹個小小的水雕浮現，雕的卻是她自己。
　　兩個水雕人物，都是神形兼備，栩栩如生，就像模子裏印出來的壹般。
　　虞嫃手訣壹變，壹大壹小兩個水雕就翩翩起舞，和搖曳生姿的水草相映成趣。
　　與此同時，水面上又依次浮出壹個個水雕，有的吹笛彈琴，有的鼓瑟吹笙，竟是壹個大型的伴奏樂隊。
　　而這些水波雕塑的樂師，形態各異也就罷了。而且它們同樣水波凝聚的樂器，竟然能發生絲竹管弦之音律，宛轉悠揚，很是動聽。
　　唯壹遺憾的是，各種樂器的聲音都帶著水聲，有點相似。但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出各種樂器的聲音。
　　姜藥背著虞嫃，忍不住驚訝的駐足觀看這湖面上突兀出現的壯觀壹幕。
　　虞嫃如今剛剛恢復道武真初期啊，她的水系神通就修煉到這種地步？
　　姜藥肯定，就是熟悉水系功法的武神強者，也未必都能像虞嫃這般，如此隨心所欲的玩水。
　　“不錯啊，想不到妳的水系神通，修煉到這種地步。看來，妳在水系神通上很有天賦。”姜藥忍不住誇贊道。
　　“切。”虞嫃學著姜藥的語氣，不屑地說道：
　　“什麽叫水系神通上很有天賦？對我來說，金木水火土五行天賦是齊全的，並不是水系神通最突出，我玩火同樣玩的很好。”
　　“妳以為先天道坯是什麽？我跟妳說，就是天地大道幾萬年選出來的……”
　　“OK，OK，我知道的，知道的。”姜藥趕緊打住虞嫃的話。
　　虞嫃哼了壹聲，“行吧，藥哥，總有壹天妳會發現，嫃師的厲害根本就超出妳的想象。”
　　說著壹拍姜藥，“駕！”
　　倘若武道神宮的武師們發現道子大人如此天真爛漫的壹面，恐怕都會刷新對虞嫃的認知。
　　兩人在湖中耍了壹會兒，又捉了壹些高級靈魚靈蝦，剛回到道子殿，就有人稟告虞嫃道：“道子大人，劍門許劍子拜訪。”
　　“許二郎？”虞嫃壹笑，“這傻孩子，他為何要來拜訪本座？”
　　那人道：“啟稟道子，許劍子不是來拜見道子，而是得知龍城公子在這。他是來拜見龍城公子的。”
　　“哦？”虞嫃壹楞，隨即就明白了。
　　許二郎是為了洛仙子才來的。
　　洛仙子離開藥道神宮已經兩年多了，壹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許二郎幾次去藥宮打探她的消息，擔心她出了事。
　　若非他是劍門的劍子，劍道大聖蓋離的衣缽傳人，藥道神宮怎麽會搭理他？
　　“請許劍子進來吧。”虞嫃解釋道，“藥哥，這個許劍子出身寒門，是被洛兒帶到中域的仆人，結果因為有劍心血脈，被蓋離看中，成了劍子。”
　　“可是他壹直惦記著洛兒，倒是個忠心念舊的實誠人。”
　　姜藥聽了，很是無語。
　　心中壹個聲音說道：這是洛仙子的事，與我姜藥何幹呢？
　　不壹時，許二郎被帶了進來。
　　如今的許二郎，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之前的許二郎，不過武士修為，而且自卑怯懦，氣質卑微。
　　可是現在的他，赫然已經是武尊圓滿的修為，而且自信沈著，渾身上下帶著壹種鋒銳之氣，猶如壹柄開封之劍。
　　舉手投足之間，當年那個畏首畏尾的寒門小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容不迫，氣勢逼人的劍門劍子。
　　許二郎身穿壹襲灰色短袖劍服，腰間斜插壹柄長劍，步履沈穩的走過來。
　　目光平靜，堅定。每壹步都走的穩穩當當，不疾不徐，這簡簡單單的信步走來，竟然帶著壹種說不出的氣勢。
　　明明只是個武尊，可面對壹群修為比他高的武宮修士，卻夷然不懼，氣定神閑。
　　對於有劍心血脈的人來說，武道資質不重要，因為劍心血脈就是其最大的資質。在修煉劍道上，劍心血脈就是最頂級的資質。
　　所以，許二郎的劍道，能帶著修為境界提升。
　　“這就是許二郎。”虞嫃看著走過來的許二郎，對姜藥說道，“兩年多功夫，人字月票榜排名，從最後壹名，殺到壹百八十多名，進步壹百多位。”
　　“當今中域，無人不知許二郎，無人再小瞧這位劍子。”
　　“嫃仙子過譽了，在下愧不敢當。”許二郎聽到虞嫃這句話，拱手行禮。
　　虞嫃背著小手，“許劍子，這就是洛仙子的師叔，妳有事自問他便是。”
　　“謝嫃仙子。”許二郎又看向姜藥，神色恭敬的鄭重行禮道：“晚輩許二郎，見過姜前輩！晚輩冒昧打擾，望姜前輩恕罪。”
　　“許劍子免禮。”姜藥語氣比較客氣。許二郎雖然現在只是個武尊，可他是劍門劍子，身份擺在這。
　　“聽嫃仙子說，許劍子要見的是我？”姜藥明知故問地說道。
　　許二郎稽首道：“回姜前輩的話，晚輩此來，就是要拜見姜前輩。好教姜前輩知道，晚輩本是洛仙子奴仆，也是洛仙子救了晚輩。”
　　“洛仙子對晚輩，有再造之恩，晚輩片刻未敢相忘。只是，只是……”
　　姜藥道：“只是什麽？”
　　許二郎的神色終於露出壹絲憂慮之色，“只是主人離開藥道神宮已經二十六個月零十七天，至今未歸，杳無音訊，晚輩擔憂主人安危。”
　　姜藥和虞嫃忍不住對視壹眼。
　　這許二郎，不說洛仙子離開兩年多，而是說“二十六個月零十七天”。
　　這是有多思念洛仙子啊。
　　姜藥咳嗽壹聲，“許劍子忠主之心，真是有點令人動容。嗯，妳之來意，我已知之。妳放心就是，她在壹個秘境突破藥仙，很快就要回中域了。”
　　“說起來也真是巧，她或許本月就回藥道神宮了。”
　　什麽？本月就回？
　　許二郎聞言，壹雙眸子頓時神采飛揚，之前的擔憂之色，壹掃而空。
　　“謝姜前輩！既然主人平安無事，那晚輩就安心了。也是，主人乃是天下無雙的世外仙姝，當然百無禁忌，逢兇化吉，晚輩真是多慮了。”
　　虞嫃聽了這話，頓時露出壹絲不以為然的神色。
　　這個許二郎，很不會說話啊。
　　當著老娘的面，說李洛是天下無雙的世外仙姝，呵呵。
　　這是搞笑麽？
　　洛仙子是很不錯，但也就和甄九冰黎曦她們壹個層次，敢稱天下無雙？
　　她天下無雙？老娘往哪放？
　　胡說八道。
　　“好了，我是她師叔，天下無雙這話，雖說不算過分，但以後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說起。免得給妳主人拉仇恨。”姜藥調侃的呵呵說道。
　　許二郎立刻反應過來，他有點尷尬的看著虞嫃，“嫃仙子當然也是天下無雙……”
　　“滾滾滾！”虞嫃笑罵道，“老娘不稀罕妳的天下無雙！現在妳放心了，趕快消失！”
　　“是是！”許二郎很抱歉的笑笑，對兩人抱拳作個揖，就轉身大跨步離去。
　　他離開的背影，顯得輕松多了。
　　“這個許二郎！”虞嫃指指他的背景，“藥哥，用妳之前的話說，這不就是情商低麽？”
　　姜藥呵呵壹笑，他想不到虞嫃還記得他說過的壹些獨特詞匯。
　　“他情商低，但他的劍商，卻又太高了。”虞嫃舉壹反三，發明了劍商這個詞。
　　……
　　許二郎離開武道神宮不久，迎面走來壹個武宗初期的修士。
　　這修士正帶著壹個武尊修為的女子，閑情逸致的在大道上徜徉，看上去，出身很不錯。
　　許二郎想著不久後就會見到主人，就由衷的露出微笑。
　　很快就要見到主人了，真好。
　　唉，沒有見到主人，都不知道學劍有什麽意義啊。
　　正在此時，忽然壹個聲音說道：“站住。”
　　許二郎側目壹看，卻見那摟著壹個女子的武宗初期，正神色冷厲的看著自己。
　　“妳讓我站住？”許二郎的笑容冷了下來。
　　“好膽。”那武宗初期臉色陰沈，“妳壹個武尊，見到武宗熟視無睹，不知道駐足行禮麽？嗯？”
　　壹個“嗯”字，語氣嚴厲，隱隱帶著殺意。
　　真界實力為尊，等級森嚴。低級修士見到高級修士，應該行禮。差距太大的，甚至還需要下跪叩拜。
　　很少有許二郎這樣的武尊，面對面遇到壹個武宗高手，竟然視若無睹的。
　　事實上，這在真界絕對是不知尊卑的“無禮”表現，就算被當場格殺，別人也只好說活該。
　　可問題是，許二郎不是壹般人啊，他雖然只是武尊，卻是劍門的劍子，劍聖的衣缽傳人！
　　壹般的武宗修士，有資格讓他行禮？
　　那劍子也太不值錢了。
　　許二郎沒有發怒，他明白，此人肯定不認識自己。
　　如果他認識自己，就絕對不會當街攔住自己，因為禮節問題而發難。
　　所以，許二郎沒有計較。
　　“前輩見諒，適才晚輩心神恍惚，魂不守舍，沒有註意到前輩。請前輩恕罪。”許二郎拱手行禮道。
　　雖然他是劍子，但他仍然沒有依仗身份的意識。
　　他出身寒門，對以身份壓人的行為壹直很反感，自己也不想這麽做。
　　見到許二郎行禮認錯，又見到他氣度不俗，那武宗也就沒了出手的意思。
　　“滾！”那武宗喝道。
　　在他看來，他不出手已經算大度了。
　　許二郎眼睛壹瞇，目光壹冷，隨即就恢復如常。
　　算了。
　　不過壹個滾字，他是武宗，且讓他壹回。
　　許二郎剛走出兩步，卻聽那女子說道：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哦，妳問為何各大姬樓都有名叫洛仙子的真姬，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大人物故意安排的吧，應該是那李洛的仇人，以此惡心她的……”
　　那武宗修士笑道：“那又如何？終究都是假的，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洛仙子。”
　　“唉，真正的洛仙子我可是見過壹次，嘖嘖，硬是要得。要是她真賣肉，我就是花再多錢，也要包她幾夜啊，可惜不是真的。”
　　他正說得高興，忽然壹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冷冷道：“妳說什麽？”
　　武宗修士轉頭壹看，竟然是那個之前無禮，後來認錯，又被自己喊滾的武尊修士。
　　他頓時怒了。
　　小子，妳找死是麽？
　　他身邊的女子，此時也胸相畢露，壹臉狠厲的看著許二郎。
　　武宗修士壹臉殺意的看著許二郎，“妳活膩歪了？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死！”
　　死字出口，他就壹巴掌扇了出去。
　　他是武宗初期，對方只是武尊圓滿，差著壹個大境界，實力相差懸殊。就這隨心所欲的壹巴掌，對方不死也要重傷。
　　至於對方反抗……這不可能。
　　所以，他雖然出手殺人，卻完全不是在打鬥，只有碾死螞蟻般的心態。
　　然而下壹瞬，他就看見了壹道劍光。
　　這道劍光就好像萬裏無雲的晴空炸出的壹道閃電，又像漆黑的海面上迸現的壹絲水光。
　　快。
　　明明他先出手，可是那淒厲的劍意已經冰冷刺骨，強大的劍域籠罩而下。
　　武宗修士呆住了。
　　他腦中突然就蹦出兩個字：劍子！
　　此時此刻，他想祭出法寶，可哪裏還來得及？
　　剎那間，死亡的恐懼就鎖住了他的意識。
　　“等等……”武宗修士嚇得亡魂直冒，他來得及喊出兩個字，壹顆頭顱就飛了起來。
　　“噗嗤”壹聲，在他頭顱飛出去很遠之後，他脖子上的血才迸濺而出。
　　根本沒有求饒的機會，肉身連帶元神，就被壹劍寂滅。
　　死！
　　那武宗修士死前最大的意識，或者不是恐懼，而是不解。
　　“妳，妳，前輩……”武尊修為的女子看著長劍斜指，氣勢突然鋒銳無比的許二郎，嚇得花容失色。
　　尿急的感覺，突如其來，不可阻擋。
　　她也是武尊圓滿，可是和眼前這個武尊圓滿的劍修相比，她算什麽？
　　這壹劍，實在是太快了，太快了啊。
　　“說，為何各大真姬樓，都有真姬冒充洛仙子？”許二郎聲音平淡，可語氣中的殺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是，前輩。”那女修嚇的臉色蒼白。
　　“晚輩也不清楚，只知道城中各大真姬樓，不久前都推出了壹個當紅真姬，打著洛仙子的旗號，艷幟高張，她們的生意，都是好得很。”
　　許二郎怒發沖冠，按劍嗔目喝道：“鼠輩敢爾！妳在哪個姬樓！速帶我去！”
　　那女修見他要去自己所在的真姬樓問罪，趕緊賠笑著說道：
　　“這……器大傷身，前輩莫要生氣，就在今日，忽然所有的‘洛仙子’全部改回了本名，再也沒有冒名洛仙子的姬女了，也不知為何……”
　　許二郎冷哼壹聲，語帶殺氣地說道：“為何？因為新任的藥宮道主李先生，乃是洛仙子的祖父！妳們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