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雁過不留名模式

　　相反脾氣較好的胖差人倒沒那麽懦弱，怒喝壹聲，揚著刀就沖上來找盧方拼命。
　　哢嚓哢嚓哢嚓——
　　伴隨著無數慘叫聲。好壹手分筋錯骨手法，基本上胖子廢了，四肢全斷，倒在地上扭曲。
　　“妳們不得好死，爺爺們做鬼也不放過妳！”那個瘦子在遠壹些的地方扭曲著大叫。
　　盧方冷笑道：“是嗎？等縣衙來人的時候，妳恐怕就不會這麽說了。”
　　聽到他不打算行兇，要等縣衙的人來，瘦子頓時又看到了壹線生機，隱隱約約的有些高興。
　　意外的在於，王雱撿起了差人的刀走了過來。
　　瘦子始終覺得這個小屁孩哪裏不對的，於是驚叫了起來道：“小子妳想幹什麽！妳……大爺行行好，我家有八十老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八十老母？”王雱愕然道：“看妳不過三十歲。妳娘八十歲，妳倒是給小爺說說，妳娘有多逆天，她如何在五十歲時候把妳生出來的？滿口鬼話的孫子，妳這種人倘若留著，我睡不著……姑且算妳真有八十歲老娘和嗷嗷待哺的孩子，然而幹掉妳其實是為他們好。妳不死的話，他們會跟著妳壹起被天譴。”
　　“衙內不要。”盧方急忙驚呼。
　　卻是晚了些，王雱在說的同時壹刀刺殺下去，把瘦子給殺了。
　　“妳！”
　　盧方氣的頭暈，不良少年竟是把壹個公差兼線索人物殺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噗嗤，又有血飆了起來，被廢了四肢的胖子也被幹掉了。
　　這下盧方徹底呆了，思考著接下來的後遺癥。
　　恰好這個時間馬金偲又回來第二次拉錢，壹看，兩個朝廷的公差被殺掉了？馬金偲也頓時嚇的小腿發軟，尋思哥這次怕是上賊船了。
　　“衙內爺啊！”盧方跺腳恨聲道，“您怎能這樣把他們殺了，我當然知道他們該死，可……”
　　王雱扔了刀子打斷道，“盧大俠打算留著他們，等著縣衙來人盤問嗎？妳覺得他們會承認？妳怎麽證明他們和孫二娘有瓜葛？”
　　盧方不禁楞了楞。
　　王雱又道：“這麽和妳說吧。最大可能是：縣衙來人後他們反咬壹口。太湖縣為了保護他們司法隊伍的名聲，又在司馬光盯著我的情況下，妳又是江湖人物，那只會出現我和妳壹起去喝茶的結果。不要懷疑，這個案子瑕疵較多，吃虧的壹定我們。當然我也不怕司馬光的，我最怕的是：和這兩個喝人血的差人有了心病後，萬壹真的出變數他們活了下來。妳壹身武藝妳當然不在乎，然而我和我妹妹，就從此睡不著了。不殺他們我念頭不通達。簡不簡單？”
　　盧方不禁又楞了楞。
　　“妳不要整天就知道立功，那只是妳需要，我王雱的身家地位根本不需要這種功勞。我不想我和我老爹被拖入有瑕疵的案件之中。然後，咱們和這幾個人肉販子間沒有對錯，野獸法則，要不他們吃了咱們，要不咱們剁了他們。簡不簡單？”王雱再道。
　　盧方想了想道：“妳是王漕司的兒子，有妳的證詞作證，為何覺得這兩黑差人能脫罪？”
　　王雱道：“大舅子不懂什麽叫孤證不立，妳是不是茶館裏的評書聽多了，知道我大宋高壓線是什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只貪汙十萬那不是罪。但若有冤假錯案，不但丟官還會坐牢、流放。當年太宗皇帝因開封府壹個錯案，上至知府下至推官判官，十幾個重要官員被撤職流放妳以為是假的？於是在這種政策基調下，妳覺得僅僅有我壹個十歲小孩的證詞，誰敢判這兩差人？這還是不考慮太湖縣維護他們隊伍名節的情況。也不考慮司馬光的變數。更不考慮我藥丸雱違規用藥的問題。”
　　“妳說妳盧方和馬金偲也是證人？的確當壹個案件，有三個以上含三個可信證人時候，案情又符合邏輯，那麽依照大宋律，證據鏈不全也可以強行定罪。但妳和馬金偲不算可信證人。馬金偲是流氓出身，妳盧方照樣有前科。與此同時，三個證人要求相互沒有利害關系，這種情況下，妳指望盯著我王家的司馬光支持這種判決？”王雱總結道。
　　“現場已經亂了，衙內您也殺了人，我建議別管了，維持這樣。咱們跑吧，裝作沒有來過？”盧方道。
　　王雱道：“無奈這事咱們甩不脫，因為我家二丫跑到縣城後壹定會報案，說我陷落在這個地方，估計不錯的話，大隊人馬已經在來的路上。咱們能說沒來過嗎？趕緊的，聽我吩咐開始布置現場。制造這兩黑差人和人肉販子分贓不均、進而窩裏鬥殺人的形勢。”
　　“偽造犯罪現場……”盧方遲疑著。
　　才管他老盧呢，王雱已經指揮著馬金偲開始幹了。
　　也不用太刻意，就維持現有場面，適當“藝術處理”壹下就可以。
　　這樣壹來太湖縣定論案件會有些難度。然而那是他們的問題，不是王雱的。只要四個人肉販子死了，王雱和二丫睡得著，宰相老爸沒有麻煩就行了。
　　那壇酒打碎了，有蒙汗藥的酒跡當然留在現場，算是孫二娘她們的。
　　事實上以孫二娘她們的粗暴，不屑於使用蒙汗藥。然而黑店使用蒙汗藥，卻更符合官方口徑和邏輯。
　　藥酒殘留在了地上，那麽依照王雱的藝術處理，當然是“他們分贓不均有了心病，孫二娘打算先下手為強給黑公差吃藥，結果被識破，進而產生內鬥廝殺了”的邏輯。
　　反正到時候王雱會以被綁架的小孩身份說“我是小孩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至於內情和邏輯，根據這個現場，太湖縣和司馬光願意怎麽認為是他們的事。
　　名震天下的鉆天鼠盧方當然“沒來過這裏”。
　　因為就連二丫都沒見過他。於是為了避免麻煩，處理完現場後老盧就必須離開。
　　盧方壹陣郁悶，他喜歡名聲，恰好現在受到展昭的影響，讓他有了加入朝廷的意思。無疑破獲這個大案，且做到司法正確，就是他們五鼠對朝廷繳納的投名狀。
　　楞是沒想到，被藥丸雱弄的變成了這壹步？盧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卻所托非人啊，看起來……似乎只能跟著他繼續做過街老鼠了？五妹遇人不淑啊，此不良少年沒什麽好，卻偏偏是五妹的如意郎君，反悔不得。
　　反悔除了是白玉棠大忌，也是這個陷空島大哥的大忌。老奸巨猾的盧方丟不起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