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刺客有毛病

任秋溟

歷史軍事

天祿三十二年,北鎮撫司。
春三月,楊柳抽枝,萬物萌發,金燦燦的日光溫暖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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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七章 林雪在路上

這個刺客有毛病 by 任秋溟

2021-5-6 16:23

  西域大漠,風沙漫起。
  在這個風沙席卷的戈壁灘上,高聳入雲的冰山融下雪水,便造就出壹處水草豐美的綠洲。
  這個綠洲附近住著數百戶人家,而在綠洲之上,壹處白石鑄就的宮殿格外顯眼。
  這裏就是西域羅教的重要分舵之壹,號曰悲歡宮。
  這壹日,壹只矯健的深灰色鷂鷹在藍天之上盤旋許久,然後直接落入宮殿之內,停在壹位老人的手臂上。
  這位老人白發白髯,長眉如雪,但偏偏面如少年,整張臉晶瑩如玉,沒有壹絲皺紋。
  老人從鷂鷹爪子上取下數寸長的竹筒,然後打開身邊的匣子,只見裏面是壹條條曬幹的牛羊肉幹。
  看到那些肉幹,鷂鷹頓時發出興奮而壓抑的叫聲。
  只因為西域苦寒荒涼,尋常信鴿難以在此生存,只能夠使用鷂鷹這種猛禽才能夠傳訊,而無論餵鴿子也好,餵鷂鷹也罷,它們在完成任務之後,必須立刻餵以食物,壹方面是因為其長途跋涉,早已經饑餓難耐,另壹方面則是因為借此形成條件反射,讓這些鷂鷹鴿子,變得樂於送信。
  當然,如果真的讓鷂鷹和鴿子相遇,那麽蜂巢所慣用的信鴿便會紛紛成這些鷂鷹的美食。
  老人信手將三四條肉幹仍向空中,只見鷂鷹也騰空而起,在空中左右騰挪突刺,壹壹將那些肉幹抓在鷹爪中,然後向著老人興奮地鳴叫,再振翅遠離——它要找壹個安靜的懸崖,再來慢慢享用這些美味的食物。
  而老人這邊則用手捏開了竹筒,其中的羊皮紙頓時飄落而下,老人伸手,羊皮紙便壹改墜勢,飛入他的手中。
  悲苦老人將那張羊皮紙攤開在眼前觀看,只見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寫著西域文字,他從頭看到尾,臉色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手中輕微用力,原本堅韌的羊皮紙瞬間皺縮起來,最終化為飛灰落地。
  “寧夏真不愧是我的乖徒兒呢。”悲苦老人低低笑道。
  笑聲沙啞帶著些許的怒意。
  這樣笑著,他站起身來,輕輕擊掌。
  瞬間,在宮殿的陰暗處,跪下來數個全身甲胄的西域武士。
  “我要出去壹趟了。”悲苦老人冷冷說道。
  “敢問主人要何處?”為首武士問道。
  “先去總舵,再履中原。”悲苦老人向前走著,穿過跪著的武士。
  “妳們在這裏好好看家。”
  這個老人壹邊走,全身的骨骼都開始嘎嘣嘎嘣地作響。
  白發也逐漸變黑。
  等到他壹路走出宮殿,走到西域這灼熱的陽光之下的時候,只見宮殿門口所站立的,已經是壹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黑發少年。
  “我都忘了多久沒有走出來了。”悲苦老人低低笑道,他伸手擋住刺眼的日光,只見他膚色蒼白如紙,眸色漆黑。
  “太久沒有走出去了。”
  “真以為我悲苦老人的名號,是別人吹牛幫我吹出來的。”
  在悲苦老人的身後,白石宮殿的殿門,緩緩合上。
  ……
  ……
  嵩縣城外,星光漫點。
  薛鈴和盛君千各騎了壹匹棗紅馬,正是之前寄放在驛站的馬匹,因為銀兩給的足的緣故,所以幾天不見,感覺馬匹居然貼上了不少肥膘。
  而霍螢則壹襲白衣跟在後面,胯下是壹匹全身如雪的白馬。
  薛鈴和盛君千並不知道霍螢這匹馬是從哪裏來的,反正她也是從驛站牽出來的,並且驛站的驛卒看霍螢的目光又與盛君千薛鈴截然不同。
  但這是霍螢的私事,薛鈴又不好發問,畢竟這壹行霍螢已經幫了他倆不少的忙。
  或者說,沒有霍螢的幫助,兩個人根本就帶不走天不老。
  “妳要跟我們壹起去洛城嗎?”薛鈴看著霍螢說道。
  “不可以嗎?”霍螢冷冷清清問道。
  “可以是可以,或者說再好不過了。”薛鈴笑著說道:“就是怕姑娘不方便。”
  “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很想去看看那個需要天不老的病人。”霍螢看著薛鈴說道:“如果方便,帶我壹程。”
  薛鈴點了點頭,又看向身後的嵩縣縣城和遠處層巒疊嶂的高山——因為是夜晚的緣故,只能夠看到那些高山的輪廓。
  “妳還會回來嗎?”薛鈴問道。
  霍螢搖了搖頭:“當然不。”
  “那麽今後妳又要去哪裏呢?”薛鈴再問。
  “等到了洛城再做決定吧。”霍螢輕輕說道。
  “反正。”
  “我早就沒有家了。”
  這樣說著,霍螢自己輕輕踢了踢馬腹,這匹白馬率先上路,噠噠走在了盛君千和薛鈴的前面。
  盛君千和薛鈴對望壹眼,然後同樣催動馬匹,跟在了霍螢身後。
  此路迢迢。
  星夜兼行。
  ……
  ……
  洛城,霄魂客棧門外。
  客棧依然在檢修之中,不過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
  在客棧對門,那家原本生意不錯的雜貨鋪,如今已經變得門可羅雀。
  這並不是因為這裏的貨物不夠全,價格不夠便宜,也不是因為老板娘不夠好看,笑得不夠甜。
  只是因為在雜貨鋪旁邊,站滿了壹群腰佩刀劍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士,這種陣仗,尋常人又如何敢進去買東西?
  不嚇得尿褲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說?”商九歌看著那些在遠處窺探的江湖人士:“前兩天的只是先鋒軍?”
  “大部隊這才剛到?”
  “我想是的。”寧夏點頭說道:“如果不是怕影響不好,這個時候派黑無出來趕人是再好不過了。”
  “那就不是影響不好的問題了,那是徒增殺孽的問題。”商九歌嘆了口氣。
  “不過我有壹個問題,為什麽他們只敢看?不敢過來?”
  “他們明明不是沖著我來的嗎?”
  “怎麽到了卻畏縮不前?”
  “我想應該是昨天韓冬的緣故。”寧夏說道。
  “韓冬?”商九歌驚呆了:“他有什麽緣故?”
  “妳想啊,韓冬來找妳比試對吧。”寧夏說道。
  商九歌點了點頭:“嗯。”
  “然後現在韓冬正在臥床養傷對吧。”寧夏說道。
  “但是那不是我打的啊!”商九歌憤憤不平。
  寧夏看著面前這些畏縮不前的江湖人士。
  “但是他們又不知道!”
  “蜂巢也沒有告訴他們韓冬不是妳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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