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紅樓

九悟

歷史軍事

寒風呼號,冬日中天色陰沈。庭院外的槐樹枝“嘎嘎”搖動。
“咳咳!”
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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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淮南大水

奮鬥在紅樓 by 九悟

2018-6-13 19:38

  早秋的夕陽掛在山巒、城樓之處,依依不舍。秦淮河上,畫舫漸漸的多起來。
  賈環和林千薇並肩站在船艙廳中的窗邊,看著窗外的美景:半江瑟瑟半江紅。
  當壹個大美人鐘情於妳時,而且妳恰好也對她有感覺時,其實案幾什麽的都是浮雲了。並不會造成什麽阻礙。從下午三四點許到現在五六點,時間過的飛快。
  林千薇壹身白裙,身姿修長、高挑,明麗的臉蛋上還殘留著接吻、愛撫後的嬌羞緋紅。時不時的偏頭,將目光落在賈環的身上。初嘗兩情相悅的滋味,嬌羞與甜蜜的情緒在心底歡歌。
  賈環就笑。給壹個大美人愛慕著。這種感覺,是個男人都會感到自豪、滿足。而抱著她時,嬌柔婉轉,予取予求,想摸那裏都可以,更是令人瘋狂。不過,他並沒有更進壹步的“欺負”她,淺嘗輒止。
  他還是挺欣賞、尊重林千薇的。不願意僅僅是因為欲望而侵犯她。這份感情,她愛得更多深壹些。而他僅僅才是開始在心中接納她。
  有壹句沒壹句的閑聊著,或者幹脆不說話。夜幕漸漸的落下,快到武定橋時,賈環想起件事,問道:“薇薇,話說妳下午打算怎麽讓我記住妳壹輩子?”
  林千薇下午決絕時,丟了壹句恨話。他倒是有些好奇。這姑娘的性子,看著也不像是李莫愁。武功大成之後去京城報復他,那太武俠。這只是生活罷。
  提起這事,林千薇有點不好意思,嘴角掠過壹抹明快的笑容,轉頭看向窗外,不說話。她當然有辦法啊。以她唱曲的水準,足以教出弟子,讓賈環在京城聽到她為他唱過的曲子:狂童之狂也且。
  賈環笑了笑,不追問。
  船還沒有停在岸邊時,淺淡的夜色之中,岸邊有幾名士子裝束的人和長隨錢槐靠過來。
  “晴兒,三爺在不在船上?”
  “在的。”
  賈環從船艙中出來,岸邊的紀鳴、蕭幼安、何師爺焦急的顧不上場合,道:“子玉,剛收到的消息,三日前黃河決堤。淮南已經成了壹片澤國。沙撫臺請妳去壹趟揚州。”
  賈環微怔。黃河十年九害。今年江淮地區的降雨確實多了壹些。沙先生是淮揚巡撫,雖然不兼管河道,但賑災肯定是他職責內的事情。
  紀鳴拱拱手,道:“子玉,戶部衛尚書通過山長邀請妳前往戶部協助他處理調糧賑災的事宜。這是山長和衛尚書的親筆信。”
  賈環再楞壹下。隨即明白過來,情況異常的嚴峻。當即,和跟著出來到船頭的林千薇說了幾句話,再吩咐錢槐先送她回去,再給家裏的黛玉等人說壹聲。
  “走,我們邊走邊說。”賈環上了岸,在岸邊換船,和幾人壹起前往金陵的東城區,南京六部衙門所在地。
  看著眾人的小船消失在夜色中,晴兒跺跺腳,不滿的道:“誒……真是個負心郎君。”這幾步路都不送下她們姑娘啊。
  林千薇嗔道:“行了,晴兒。賈郎做的是大事。”她的見識自然比丫鬟更高明。高官爭相派人來請賈環,證明他的能力、地位。
  壹旁的錢槐低著頭,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壹聽稱呼就知道怎麽回事。得,壹下午功夫,江南知名的林大家就要成了家裏的姨奶奶了。三爺這“福氣”!
  ……
  ……
  黃河決堤的消息在極短的時間傳遍了金陵城。城中的氛圍為之壹緊。淮南受災之後,金陵城中的各種事情、物資價格都會受到影響,說不定還會有流民往金陵城而來。黃河隔幾年就要危害壹次,人心惶惶談不上,但到底是影響到城中的生活。
  酒樓、食鋪、茶館、碼頭、青樓等處各種消息亂飛。到處都在議論淮南河水泛濫的事情。陳家米行的售米價格悄然的上浮了三成。從太平時節的六錢銀子壹石米漲到了八錢銀子壹石米。
  七月二十四日上午,林千薇去賈環家中稍坐了壹會,裴姨娘、晴雯招待她喝了杯清茶。黛玉不待見她。
  林千薇知道賈環還沒有回來,反而去了揚州,心裏的相思難以遣懷,情緒不佳,帶著丫鬟雲瑤、晴兒坐船前往曉夢閣中。
  曉夢閣在上午時分,生意清淡。金媽媽在後院的樓中訓斥幾個小姑娘,見林千薇進來,揮揮手將幾個犯了規矩的小姑娘打發走,招呼林千薇去屋子裏稍坐,“我的姑奶奶,這兩個月妳還真窩在和安街啊。怎麽樣,搞定那小子沒有?”
  小丫鬟進來上了茶。林千薇就笑了下,眉眼間情愁難消。將這段時間的生活撿著和金媽媽說了說。
  金媽媽瞪著眼睛道:“妳說什麽?讓妳等五年?妳傻了。這樣還答應?那小白臉肯定是騙妳的。太不靠譜了。五年之後,妳都二十三歲,人老珠黃。他還要不要妳都兩說?不成不成,妳還是趕緊再找壹個。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林千薇給金媽媽嘮叨了壹頓,心情好了些,輕笑道:“金媽媽,妳別光顧著說他的壞話啊。小心他讓禮部把妳這曉夢閣給封了。禮部方尚書是他的座師。”
  禮部管著教坊司。而秦淮河上的青樓,最大的都是教坊司的產業。
  金媽媽沒好氣的道:“老娘可不吃這壹套。他要是敢封我的曉夢閣。我就天天去和妳鬧。我不能白陪壹個女兒給他吧?”她這個女兒主意拿得穩。但凡肯聽她的勸,也不會在最當紅的年紀退出。名妓這個行業,二十壹二歲才開始考慮退出、嫁人。
  林千薇咯咯嬌笑。
  金媽媽又道:“妳今天回來是打算幹什麽?”
  林千薇道:“閑的慌,過來幫媽媽教授小姑娘唱曲。”
  ……
  ……
  三天的時間飛快而去。七月二十七日,賈環自揚州回金陵時,和安街的家中,黛玉、裴姨娘、晴雯、如意、紫鵑、襲人幾人中午時圍坐在吃飯,氣氛微微有些沈悶。
  黛玉用筷子吃著米飯,蹙著眉頭,細聲道:“三哥哥去了快要十來天了吧?”
  隔壁桌子上吃飯的晴雯點頭,應聲道:“嗯。就讓錢槐回來拿了壹回衣裳。”語氣裏透著濃濃的擔心。
  裴姨娘看看,寬慰道:“妳們別擔心。揚州的沙巡撫派人請三爺去,他是幕僚、智囊,不會有什麽危險。”
  午飯很快就散了。裴姨娘回到屋子裏,在屋中大開畫卷,欣賞著賈環前不久給她畫的素描畫。分毫不差。
  想著他十二歲的年紀,就參與到這些大事中去。如此英才,殊為難得。可惜啊,已經和薛家的女兒訂婚。要不是知道他是念舊情的性格,她都想當壹回惡人,為玉兒爭取下。
  “唉……”裴姨娘失笑著搖頭。又想起隔壁的林千薇。她倒是好眼力啊!
  ……
  ……
  甄家。
  自揚州而來的鹽商鄭元鑒正和甄禮說著話,靜室之中,別無他人。“甄大爺,淮南洪水,鹽場盡毀,今年的私鹽利潤必須要將五成,否則將我剮了,我也拿不出來。”
  甄禮皺著眉頭,沈著臉,道:“就壹點辦法都沒有?”甄家在私鹽上分壹杯羹,約有數十萬兩白銀。但這銀子是通過大姑娘供奉給太子的用度。甄家即便面臨著虧空的壓力,也沒有動這筆銀子。
  鄭元鑒堅決的道:“沒有。”又叫苦,“我的大爺,鹽場都毀了,即便我能組織人運鹽,哪裏有鹽可以運啊?”
  甄禮似笑非笑的看了鄭元鑒壹眼,“希望鄭員外妳不要騙我啊。”甄家現在沒落了。鄭鹽商這樣說,情況的真假他不好判斷。但,未必沒有趁機擺脫甄家的意思。
  鄭元鑒賭咒道:“甄大爺,我要是有壹句假話,我全家不得好死。”
  甄禮沈吟了會,點點頭。
  壹刻鐘後,鄭元鑒帶著隨從從甄家出來,坐到馬車中後,臉上頓時露出冷笑。小兒輩,妳還嫩了點。
  “繞壹圈,再去陳家。”
  ……
  ……
  陳子真每天的日常工作除了幫襯父親忙前忙後的處理事務外,還需要管理陳家的外事。他的弟弟能力都有限,銀錢的事情,還是要他掌總。最近淮南發洪水,父親時常要去南京六部衙門議事。他越發的忙起來。
  七月底的上午,陳子真起床後,在前院裏壹邊吃早飯壹邊聽管家匯報情況。
  “米價漲到了壹兩銀子壹石?”
  “是的,大爺。這是米業行會同行們壹起商議的價格。我們陳家樂善好施,米行也是最大,但也不能得罪大部分同行。”
  陳子真想了想,“行。我知道了。金陵簡報那邊妳盯壹下。米價上漲他們肯定會報到。他們就整天喜歡關註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妳去國子監走壹趟。”
  管家會意的點點頭,“嗯。大爺放心,不會有損我們陳家的聲譽的報道出現。”
  陳子真感慨的笑了笑,“子誌,子澤都像劉伯妳這樣辦事得力,我每天要輕省許多啊。”
  ……
  ……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賈環風塵仆仆的趕回金陵,在家裏還沒喘口氣,晚上時分,給衛弘派人叫到衛府中。
  已經是深夜時分,巷子中有狗叫的聲音傳來。月色蒙蒙。衛府前的街道靜悄悄的。賈環從側門進了衛府中。
  戶部尚書衛弘已經等在內書房中。人老了,睡下就不想起來。他因而壹直等著賈環。見賈環進來,微笑著道:“子玉壹路辛苦了。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和子玉商量。”
  賈環苦笑壹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道:“衛司徒客氣了。”
  衛弘道:“朝廷命令從南京的糧庫中調撥糧食前往淮南賑濟災民。但糧庫之中的糧食早就被以舊換新,以次充好,我讓人去看過了,根本就不能吃。運到淮南也不能解決問題。我已經密折上奏給天子。唯今之際,只有讓大商家捐輸銀子,購買糧食運往淮南地區。但是,昨天金陵城內的米價已經漲到了壹兩二錢銀子壹兩。翻了壹倍。簡直混賬至極。發國難豺。米價背後,是陳家在操控。我下午和陳高郎談過,他推的幹幹凈凈。我想要問問子玉,敢不敢在金陵簡報上將這件事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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