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紅樓

九悟

歷史軍事

寒風呼號,冬日中天色陰沈。庭院外的槐樹枝“嘎嘎”搖動。
“咳咳!”
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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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寶玉碰壁

奮鬥在紅樓 by 九悟

2018-6-13 19:38

  臨近春節,賈府內喧鬧的聲響遙遙的在夜色中傳來。
  鴛鴦站在住處的窗口邊,目光穿過廊檐,再越過院子裏的園林、奇石,看向黑沈沈的遠方。
  她手裏拿著壹封家書。這是晴雯下午送來三爺帶回府裏的禮物時,順路捎給她的。
  她是賈府的家生子,父母在南京看房子。哥哥金文翔現在老太太屋裏的買辦,嫂子是老太太屋裏漿洗的頭兒。她有今天,都是老太太的恩典,信重。壹大家子都得了好差事,又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但是看到信裏,爹娘說身體不好,她卻無法回金陵看壹看,心中又豈能沒有壹點感傷?到底是生她,養她的人。
  鴛鴦拿著手帕子,輕輕的擦著略顯紅腫的眼睛。
  她約有十八九歲的年紀,穿著青緞子背心,束著白縐綢汗巾兒,身姿高挑、修長,帶著幾點雀斑的鵝蛋俏臉上淚痕點點,有著俏麗的風姿。
  夜色漸漸的深了。冬夜寒。隔壁傳來翡翠起夜,和珍珠說話的聲音。鴛鴦幽幽的嘆口氣,收斂了心中的情緒,轉身到墻角衣櫃邊,將家信收起來。心裏,對帶信回來的三爺,微微有些感激。
  難為三爺想著她。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是老太太身邊的人,三爺怕是不會幫她帶這封家信。闔府的丫鬟,多少人的父母在金陵?但是,人不都是這麽著。她還是領三爺的情。
  其實,她現在和三爺的關系還不錯。否則,今天上午也不會悄然的幫他說句話。她心中對三爺很佩服、敬重的。
  鴛鴦細細的想了壹回,解衣上床休息。
  ……
  ……
  鴛鴦因家書難眠之時,距離不遠,賈母上房院落裏黛玉處,睡在暖閣裏的襲人亦是輾轉難眠。
  她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家書。今天晚上,三爺自衛府送信回來,將她叫到望月居裏去。
  談的是她的前途、未來的問題。這讓她如何能安心的睡覺?
  她如今是林姑娘屋裏的丫鬟了。
  ……
  ……
  天蒙蒙亮,寶玉房裏的大丫鬟茜雪呼著冷氣自外頭進來。昨晚守夜的不是她。她住在隔壁的廂房中。
  見臥室裏寶玉已經不在,茜雪訝然的問守夜的媚人,“寶二爺這就出去了?”
  媚人是個身姿有些豐滿的大丫鬟,正彎腰在床榻邊鋪床疊被,壹臉的無奈,道:“可不是?壹早起來就往林姑娘屋裏去了。昨兒晚上回來還訕訕的。他獻寶似的將北靜王所贈鹡鸰香串轉贈給林姑娘。林姑娘擲而不取,說:‘什麽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他。’”
  茜雪禁不住笑起來,道:“這倒是像林姑娘的脾氣。二爺和林姑娘壹塊長大的,幾時不吵反倒奇怪了。”
  媚人也是壹笑。她的性子不像襲人,平日並不規勸寶玉要讀書、少愛紅、賭咒、搞壹些奇談怪論。柔順的很。和寶玉試過男女之事,很得寶玉的喜歡。
  她有八臺大轎的福氣,卻沒有那個道理。寶二爺和林姑娘的事,不是她該費心的。
  ……
  ……
  冬日的晨曦落在精美的屋檐下。寶玉興沖沖的自自己的屋裏趕到林黛玉的屋中。
  心中壹片火熱。壹年的思念,昨日片刻的相見,還惹了林妹妹不快,他如何能忍的住?大早上就過來了。
  因三春年紀漸長,賈母嫌住處擁擠,將三春遷至東跨院後的抱廈廳中居住,獨留了寶玉、黛玉住在身邊。寶玉和黛玉的住處,只是左右隔壁挨著的。
  當然,按照古代的建築格局,有臥室、客廳、偏廳、暖閣、廂房。不是類似於現代公寓樓壹樣,轉過門就是黛玉的住處。
  寶玉剛進了客廳,就見襲人輕手輕腳的自臥室裏出來,便笑道:“好姐姐,林妹妹還未起來?”
  襲人原本就是他屋裏的大丫鬟。是他派著跟著林妹妹去金陵服侍,如今在林妹妹屋裏。
  襲人穿著壹身粉色的棉襖,外面套著精美鑲紫邊青色的掐牙背心。十七歲的年紀,身姿細長,白白凈凈,容貌姣好。見寶玉問,站住腳步,答道:“嗯。二爺過來了?”
  寶玉笑著點點頭,邁步就要往黛玉的臥室走去。
  襲人腦子裏響起賈環昨晚的囑咐,下意識的伸手攔著賈寶玉,道:“二爺慢著。姑娘還沒起來呢!”
  寶玉不以為意的走了壹步,道:“這有什麽?我和林妹妹自小壹塊兒長大的。還同吃同住呢。”
  襲人搖搖頭,並沒有讓開道路,而是將寶玉堵在黛玉的臥室門口,道:“寶二爺,那是小時候的事,不當真。如今妳和姑娘都大了。要避諱著些。”
  寶玉臉色微微壹變,看著襲人。
  襲人沒看寶玉的眼睛,低下頭,柔聲細語的勸道:“二爺,論理我壹個奴才不該說的。只是,姑娘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
  寶玉當即臉就唰的壹下變得漲紅,什麽見林妹妹的喜悅之情都沒了,手指著襲人,氣的渾身直抖,怒道:“好,好。妳好的很。林妹妹昨兒回來,身體勞累,要好好休息。我現在也不和妳爭。我下午再來問妹妹,這到底是妳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說完,氣憤的甩袖離去。
  他肺都快要氣炸。
  壹個奴才,竟然蹭鼻子上臉的教訓他,憑什麽?還是往日他待她們太寬和了。她才有這個膽!豈有此理。
  襲人呆呆的看著寶玉離開的背影,心中頓時有些淒苦,忍著淚,咬著嘴唇。
  她到底是服侍了寶玉好幾年。這情分,但這在寶玉心裏有算什麽?有多大的份量?她不過是勸他不要在林姑娘睡覺時進林姑娘的臥室,這有什麽錯?難道不應該嗎?
  她並非是單純的聽三爺的話,而是認同這樣的觀點:到底是,男女有別。
  雪雁和沫兒兩人自側面的小廳裏進來,手裏拿著熱水壺、毛巾,準備給黛玉送進去預備著。她們倆剛才看到寶玉和襲人起沖突,在小廳裏沒出來。
  雪雁吐吐舌頭,拿著熱水壺、毛巾往黛玉的臥室走。嘖嘖,襲人姐姐還真敢說啊!寶二爺在府裏有多得寵,她雖說是黛玉自揚州帶來的丫鬟,卻是深知的。
  沫兒是裴姨娘的丫鬟,現在跟著黛玉,卻是對著寶玉的背影輕聲罵道:“呸,這寶玉真不要臉!都十三歲大的人了,我家姑娘睡著,他竟還想著往姑娘臥室裏躥。”
  ……
  ……
  上午時分,黛玉起來後,在屋裏收拾著東西。回到賈府的第二天,她還在整理她的書籍。忙著打掃臥室,安插器具,又將紫鵑、襲人等人叫來,將些紙筆等物分送寶釵,賈環、迎春,寶玉等人。
  下午時,陽光靜謐。黛玉自賈母面前回來。正好襲人不在,紫鵑悄悄的將早晨時襲人將寶玉攔在門外的事對黛玉說了壹遍,還有沫兒罵寶玉的話。
  其實,寶玉對姑娘的好,對姑娘的心思,她明白。但她更傾向於三爺。襲人沒做錯呢。她要在,壹樣會攔著。
  紫鵑輕笑道:“姑娘,我還真沒看出來,襲人還真敢攔著寶二爺。”
  黛玉正在書櫥放置著書本,聞言蹙眉。寶玉的舉動,令她心中不快。雍治十壹年在江南時,環哥就給她提過醒。她當時就自省過:她雖說和寶玉壹塊兒張大,但與寶玉的接觸,並無越禮之處。
  黛玉細聲道:“我知道了。妳回頭和襲人說壹聲。”
  紫鵑抿嘴壹笑,答應下來。
  主仆倆正說著話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就傳來丫鬟們問好的聲音,“寶二爺!”
  “噢……”黛玉煩惱的輕撫額頭,壹縷青絲滑落。以前沒覺得,她現在真覺得寶玉就是個話嘮,聒噪的很。
  紫鵑禁不住“噗嗤”嬌笑,起身,準備去倒茶。
  姑娘的煩惱,她自是明白。寶二爺陪著笑,說軟話,款語溫言,怎麽惡語相向啊?不知道寶二爺要碰幾次壁,才會不要來的這麽殷勤?
  ……
  ……
  寶玉比起早上時換了壹身衣服,外面套著精美白色的褂子,繡著圖案,穿在他身上倍顯的俊逸,又帶著玉冠,十分爽利、俊朗的少年模樣。進屋後,笑著和黛玉打招呼,坐下來說話。
  仿佛,早上的不快,沒有發生。
  紫鵑上了茶,在壹旁聽著寶玉和黛玉閑聊。
  黛玉壹邊整理著書籍,寶玉在壹旁翻著書,順便高談闊論,點評幾句,想要像以往那樣逗黛玉發笑,說了壹會,只是不見效果,林妹妹只是淺笑,並沒有往日親近之意,心中有點著急,露出個暖男般的笑容,道:“妹妹,家裏修的省親別墅,妳還沒去看過吧?不若我回了老太太,約了寶姐姐、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我們先進去遊玩壹日,飽覽勝景。”
  黛玉壹襲青色的長衫,氣質婉約嫵媚,如花似玉的少女,將手裏的壹冊《李太白詩集》放到左手側的書架中,不感興趣的道:“什麽園子,不都那樣嗎?”
  寶玉笑壹笑,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道:“好妹妹,那日老爺要試我的才情,帶著我遊了半日,如今牌匾都在,我素知妹妹高才,請妹妹幫我斧正。”
  黛玉好笑的看寶玉壹眼。自金陵回來,這壹年多的時間,她不再是什麽都不知道、養在深閨的少女了。眼界、見識,不可同日而語。寶玉的心思,她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這是在炫耀他的才情!
  黛玉坐在書架邊,細聲吩咐道:“紫鵑,妳幫我拿紙筆來。”等紫鵑取來後,提筆在紙上寫下壹首詞,遞給寶玉,清聲道:“比這首詞如何?”
  寶玉接過來壹看,上面開篇第壹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當即眼睛就直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黛玉看了寶玉壹眼,繼續整理她的書籍,細語道:“這是環哥寫的。”
  寶玉的目光從紙面上挪開,落在黛玉嬌花照月般的容顏上,她的側顏如此的美麗,但他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給重重的錘了壹下。
  就這麽僵直著,仿佛給雷霆給劈中,三魂六魄已經去了大半。俄而,眼淚流下來。
  林妹妹叫環老三“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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