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當國

特別白

歷史軍事

  現代職場人王通,在病死後來到明萬歷初年,這是大明最好的時代,也是大明最後的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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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4章 各有各招,廷論金銀

錦衣當國 by 特別白

2018-7-5 20:47

  任何人看不出張四維的異常,當然,書院的鼓噪,京師的風潮也未必和張四維有什麽關系,話說回來,如果張大司馬真做出這等蠢事,又怎麽會到今天這樣的位置。
  正是因為查無實據,所以張四維還在位置上穩穩的呆著,也沒有人去追究什麽,最起碼表面上壹切如常。
  書院被禁毀,次輔的名份沒有確定下來,如果真有事情的話,這兩個舉動也足夠警告了,有心人明裏暗裏觀察,張四維壹切如常,無論在朝堂或者私下,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
  就連花錢買通張四維府上的下人,都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張四維平日做什麽,現在還是做什麽,如果最近碎了幾個茶碗也算是異常的話。
  ……
  自從王通離開京師之後,也不知道是誰的提議,呂萬才、鄒義和李文遠每隔幾天就小聚壹次。
  鄒義在禦馬監有差事的時候,對這個小聚不怎麽上心,參加的次數也少,等到犯了事情,反倒是參加的勤了。
  每次小聚也就是幾個菜壹壺甜酒,每個人都需要時刻警醒,聚會的地方也好找,就在南街上的振興樓找個院子。
  呂萬才此時不過是個五品,還是在京師順天府這樣的受氣衙門,李文遠管著兩個百戶,說破天就是個正六品,鄒義犯事之後無品無級。
  不過這三人在京師中卻沒人敢小看壹點,他們三個正是治安司官署的核心,不說機密刺探,就說那平安銀子就是多大壹筆的錢財進出。
  治安司在京師的耳目眾多,市井之中、販夫走卒都可能是他們的眼線刺探,說什麽話,做過什麽事,不小心就被打聽了過去。
  偏生這些消息還要報給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公公,然後轉給萬歲爺,這不就是個另類版的東廠嗎?只不過耳目更多,做的更仔細,還多了財權而已。
  順天府衙門、錦衣衛是外面的行動和初步收集消息的機構,宮內鄒義所做的就是綜合和分析的工作。
  三人小酌,與其說是王通走後,壹幹人緬懷聚會,倒不如說是個碰頭會。
  大家都知道自己今天倒是從何而來,也知道要有將來需要依靠何人,所以三人彼此沒有什麽爭權奪利的心思,只是安靜辦差。
  這樣的狀態下,小聚的氣氛就很好,說些公務,談天說地,彼此沒有隱瞞,頗為的坦誠,大家都很自在。
  快要八月,這是京師最熱的時候,振興樓後面的獨院門窗都是大敞開,在屋子和院子外都點著蚊香。
  桌上放著酒菜,因為門窗敞開,圍在酒桌邊上的人說話聲音壓的很低。
  “先恭喜李大哥,虎頭已經進了訓練營當兵,這麽出色的人才,又有王大人照顧,今後想必前途無量。”
  說這話的是呂萬才,他和鄒義壹道端起酒杯敬了壹杯,李文遠平時不茍言笑,這時候露出笑容和大家碰了壹杯,卻裝作不屑的說道:
  “那兔崽子不在外面惹下禍事就不錯了,還有什麽前途,王大人那邊不知道要操多少心思管教!”
  說是這麽說,杯中酒壹飲而盡,放下杯子,哈了口氣,才低聲說道:
  “我這邊打聽的事情也出來了,楊思塵倒是個本份讀書人,和他經常來往的那人,的確拐彎抹角的和張四維有關系。”
  呂萬才夾了口菜,搖頭說道:
  “這人已經不在京師,楊思塵這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別的隱秘,倒是沒想到申時行有這般的手段。”
  鄒義自從犯事之後,臉上已經很少見笑容了,聽到這個消息沈吟了下,先說道:
  “快馬給王大人送過去吧,申時行此事咱家要和張公公那邊講的,萬歲爺也要知道的。”
  這是當然的,眾人自然沒有別的話,不過鄒義也有些驚訝,感嘆了壹句說道:
  “申時行在朝中素來以敦厚君子著稱,張四維則被稱為智謀無雙,若是各位想的不錯,這次居然是申時行勝了壹陣,他不過孤零零壹人,如何能知道這麽多,又如何做得這麽多事情。”
  李文遠也是沈吟著納悶說道:
  “楊思塵這事若說是小心警惕還好,可書院這事壹個禮部的官能做到這般可真不容易。”
  呂萬才笑了笑,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
  “申時行在刑部做了近十五年,刑部管著刑名監獄,大案緝查,也有些精幹的差役吏員,他們上上下下,京師和下面各省州府衙門裏的刑名打交道的多,這些衙役捕快什麽的,能耐可是不小。”
  說到這裏,鄒義和李文遠都有些恍然大悟,呂萬才又笑著說道:
  “申時行為人寬宏,對下面壹樣大方,現下做的高了,下面本就有心巴結,這壹來二去的,他手裏也握了壹支力量,自然也能做點事情。”
  李文遠抿了口酒,他畢竟是武夫出身,說話也是直率,接口說道:
  “名分都定下了,上面還有個閣老,他們兩個爭的什麽意思,妳看看咱們兄弟幾個……”
  “呵呵,李大哥,這可比不得,不過,看這個架勢,去年致仕那個吏部尚書搞不好也被張四維這般弄下去的,首輔位置爭不了,不是還有次輔的。”
  ……
  “張先生,諸位愛卿,自朕登位以來,京師各營的官兵都是恪盡職守,忠心用事,看他們如此,朕和母後等人都覺得寬心。”
  七月二十九這天朝會,等朝臣議完,萬歷皇帝突然出聲說道。
  在這朝堂上,大家說話都是遮遮掩掩,說什麽做什麽,總要有個由頭,這壹句話做個開場白,朝臣們都在等著萬歷皇帝的下文,然後眾人都或多或少的看了張居正壹眼。
  朝廷上議論什麽,決定什麽,都是張居正和馮保參詳之後決斷,每日間所說所作的,不過是把已經決定的事情重復說壹遍,走個形勢。
  今日間皇帝卻突然說起這個,明明事情都已經議完,難道是張閣老的意思,眾人齊齊看過去,卻發現張閣老也有詫異的神情。
  難道是陛下自己的意思,左思右想也沒有什麽需要提出的,至於這開場白,關京營京衛什麽事情了。
  萬歷皇帝坐在座位上,微笑著說話,他註意到了屋中那些文臣的神情,也註意到了看向張居正的眼神,不知道身體側面的司禮監那幾個太監,在自己吩咐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麽看看馮保。
  不過萬歷皇帝強制讓自己臉上只有笑容,不要把不快流露出來,張居正躬身行禮,本來等著散朝的眾臣們都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萬歷皇帝笑著繼續說道:
  “軍將們這般忠心勤力,可這些年積欠的軍餉還是沒有發下去,禦馬監各營的甲仗也多有破舊損壞,兵部那邊壹直沒有撥下銀子來。”
  兵部尚書張四維連忙出列陳奏,朗聲說道:
  “陛下,九邊為重,京師次之,九邊積欠亦有經年,內閣、戶部、兵部,並知會司禮監、禦馬監,定了先後次序,先邊鎮後京師,這並非兵部敷衍瀆職,請陛下明察!”
  萬歷皇帝笑著揮揮手,開口說道:
  “張愛卿且站起,聽朕把話說完。”
  張四維磕了個頭這才起身回列,起身看了張居正壹眼,張居正臉色淡然,卻沒有看這邊。
  內閣首輔張居正側頭和司禮監那邊的馮保對視壹眼,馮保隨即看看身側的張誠,張誠迷惑的搖搖頭,張居正納悶的轉了回來。
  “朕九月要大婚,今年又有各項大祭大禮,宮內的銀子這都要流水壹般的花出去,潞王年紀也大了,府邸用度也要花錢,朕這幾日把禦用監的管事叫過來多方盤算,宮內的銀子不夠啊!”
  這話說出口,文淵閣中不管文臣還是太監都是壹起跪倒,張居正看了眼馬自強,直起身朗聲說道:
  “陛下此言讓臣等愧殺,天下社稷是陛下的天下社稷,慈聖太後慈愛,陛下聖明,宮中用度壹向儉省,大禮大祭,潞王藩事,這都是內庫與戶部共同核銷,今年天佑大明,府庫充盈,早就為這些事留下了預算用度,請陛下莫為此等事憂心。”
  萬歷皇帝連忙說道:
  “都起來,都起來,朕只是說事,諸位不必這般的惶恐,今年有今年的花銷,明年又有明年的花銷,宮內花銷和軍將們的薪俸,這些東西總該是內庫出的,這壹年年虧欠,壹年年籌措,也不是長久之計。”
  大臣們也顧不得什麽失禮,彼此眼神交流,張居正皺皺眉頭,躬身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
  “張先生也多次給朕講述道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是正理,如今每年入宮的金花銀已經不夠用,也該增加數額,免得每年內庫和戶部彼此核算進出,平添麻煩!”
  金花銀,張居正回頭又看了眼馬自強,戶部尚書馬自強連忙上前壹步跪下陳奏道:
  “陛下,戶部已經算出個大概的數目,每年入宮的金花銀增添三十萬兩,共為壹百三十萬兩,以備天家用度。”
  “加三十萬怎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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