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當國

特別白

歷史軍事

  現代職場人王通,在病死後來到明萬歷初年,這是大明最好的時代,也是大明最後的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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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0章 淩晨

錦衣當國 by 特別白

2018-7-5 20:48

  王通手中的樸刀做短矛用,直管平端著刺出去,對面的宦官連個棉袍都沒有船,單薄的袍服怎麽擋得住精鋼大刀的刺殺。
  每壹刀刺出,對面都是鮮血噴湧,都是大聲的慘叫,寬敞的院子在這個時候顯得狹小起來,瘋狂的宦官們從後院和其他的方向湧入。
  實際上王通不過殺了七個人而已,可卻退了五步,就連李虎頭等人也跟著後退,他們也在不停的殺人,可院子中太過擁擠了,長矛刺出,斧頭揮砍,手臂擺動也需要空間。
  在屋頂上的兩人已經停住了射箭,盡管居高臨下,盡管下面全是目標,可陳大河和另外壹人都停了。
  下面實在是太亂,如果稍不小心就會誤傷,來到這邊前王通已經吩咐過,進宮的人少,每個人都是最寶貴的戰力,壹定要避免風險。
  孫鑫手中短斧已經換成了斧槍,或刺或砍,斧槍斧頭三斤左右,聽著很輕,可揮動劈開,被擊中就是骨碎肉綻,更別說被斧刃砍中,被槍尖刺中,他面前的屍體也倒伏壹片,幾乎沒有人能突入他身前。
  但孫鑫還是不停的退,他必須要舞動或者揮動兵器的柄才能發出力量,可人不斷的擁擠進來,劈砍,刺殺,每壹個動作之後,都要退,要不然他就無法使用兵器,前面壹名宦官舉著不知道那裏找來的斧頭狂呼著撲上來。
  孫鑫雙臂向前壹送,頓時刺穿了面前那名宦官的胸膛,自然面前有大聲慘叫,可那名宦官的背後卻有人動作,孫鑫的斧槍還沒來得及抽回,被刺中的那宦官卻向前撲來,已經瀕死的那人被斧槍開膛破肚,發出的嘶喊,甚至連宅院的喧嘩都壓了下去,可這宦官卻扭頭向後看??後面有人在推他,整個人死掉,屍體卻掛在了斧槍上倉促抽不出來,這就是破綻和空檔,有人偏開壹步,猛地向孫鑫沖來。
  就是這壹刻,孫鑫丟掉了手中的斧槍,右手伸向背後,直接扯出了短斧,對面那人卻是名帶著宦官紗帽的禁衛,壹直是藏在眾人身後,此時才突然沖出,舉刀到了跟前。
  面前就是孫鑫,可那人突然發現手中刀不知道朝著何處劈下,大明軍中甲胄,不管棉甲還是鎖子甲,總有縫隙漏洞,但面前這對手整個人好像被鐵罐子包著壹樣,只有面甲處露壹個丁字空隙露出眼睛口鼻。
  刀揮起來,想要變為刺已經來不及,怎麽辦,這禁衛壹咬牙揮刀朝著孫鑫肩膀砍了過去,孫鑫不閃不避,跟著舉起了斧頭也朝著對方肩膀砍了下去。
  “當”“噗哧”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刀在孫鑫的甲胄上折斷,而孫鑫的斧頭卻沒有什麽阻礙,將對方的布袍和內襯皮甲直接劈開,寬刃短斧的刃面幾乎都劈進了對方的脖頸和肩頭,把面前的敵人直接劈倒在面前。
  孫鑫左手在腰上抽出了二尺的短刀,大吼壹聲,猛地向前沖去,右手斧頭斜劈而下,左手的短刀也跟著刺出,他退了七步,現在他向前兩步!!
  差不多是同時,手持長矛的李虎頭等人所面對的敵人都不由自主的突然向前,人都是掛在了長矛上。
  長矛都被帶的向下壹歪,後面的人也是急忙跟上,沖到跟前,長矛都是來不及施展了,院子中除了屍體就是扭曲著面孔沖上來的瘋子,有長兵在手,彼此間隔八尺以上的距離,心中多少都有些安全感,現在長矛上掛著屍體,已經無法刺殺,李虎頭和厲韜已經松手拔刀,可另外三人卻慢了慢。
  這麽大的空間,慢壹點就是致命的大錯,在他們面前已經有人拿著刀沖了上來,板甲雖好,畢竟是有縫隙,沖上來的幾個人拿著的刀都是前刺,朝著的就是盔甲的縫隙,李虎頭和厲韜抽刀直接前劈,對面沖上的人沒想到他們反應這麽快,人又是前撲的姿態,兵器變為格擋已經來不及,正被劈中腦門。
  房頂上的弓箭手此時也顧不上誤傷,兩支箭直射下來,直接將另外兩人射死,可還剩壹人,眼看來不及了,但他身邊是王通。
  在這樣的近戰下,王通的手中的尖刃樸刀發揮的效用最大,前面撲來他同樣是平端前刺,但樸刀比長矛和斧槍要短,邊上的宦官被人從後面推的上前,他左手上提,右手下按,樸刀猛地向上挑。
  被人在背後推上來的宦官正好撞上刀尖,然後大刀上挑,直接把人的胸膛直接豁開,血肉飛濺,人直接倒在地上。
  王通大刀挑起,看到前面突然出現的禁衛,王通手上不停,揚起的大刀猛地向前劈砍下去,撲出來那名作亂禁衛根本來不及反應,刀已經劈到了眼前,厚背樸刀,幹脆利索“哢嚓”壹聲,連脖子帶腦袋都是砍飛。
  人頭被砍下,壹腔熱血狂噴而出,直噴了對面的王通壹身,若平常人會下意識的閃躲,王通卻向前壹步,雙臂翻轉,樸刀朝著壹邊橫拍了下去。
  躲在後面的作亂禁衛正到了那來不及躲閃的軍將跟前,剛要動手,身邊大刀卻橫拍了下來,正砸在腦門上,那人直接被拍在了地上,他正對面的虎威軍將總算反應了過來,抽出刀直接插了下去。
  這短短壹個來回,宦官和禁衛倒下十幾人,可除卻王通手中的樸刀之外,其余的人手中都只剩下佩刀和短斧,這般慘烈的殺伐,後來者的腳步都是壹緩。
  還是從四處湧現宦官和禁衛,除卻院子中還有火光之外,四下漸漸黑暗下去,影影綽綽的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不過王通卻再聽不見什麽落地的聲音,賊人也就是這麽多了。
  “這幾個人沒了長兵器,咱們沖上去圍著宰了他們!”
  後面有人尖聲高喊道,這聲音還沒喊完,王通猛地向前沖去,雙臂掄起手中樸刀橫掃了過去。
  王通等人沒了長兵器,又是人少的壹方,按照常理怎麽也要縮回去退守,卻沒想到王通居然主動沖出來,他大刀掄起,對面的宦官都嚇傻了,來不及動作,大刀橫切而過,三四個人頭飛起,前前後後的人身上都是被熱血淋上。
  壹直瘋狂的氣氛被這突然的壹次攻擊弄的壹緩,有人“媽呀”壹聲,在前面頓時閃開壹塊地方。
  王通借這個機會回到了隊伍之中,幾個人手持短兵正對前面,長矛已經被敵人踩住,已經撿不起來了。
  敵人是王通等人的十倍十幾倍,可看著這幾個渾身是血的重甲戰士,壹時間誰也不敢向前,居然就這麽僵持住了。
  “各位兄弟,那萬歷就在屋中,殺了他,沾上龍血,人人做神仙,人人有大富貴!!”
  後面又有人尖聲喊道,這話壹喊,人群壹陣騷動,還沒動作,在對面房頂上嗖嗖兩支箭射了下來,兩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頓時安靜了些。
  “大河,好樣的!!”
  李虎頭在下面大笑著誇贊,笑了兩聲,卻咳嗽了起來,王通盯著前面的敵人,卻聽到身邊同伴們粗重的呼吸聲,在方才的廝殺中,大家都疲憊了,王通甲胄內襯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不過此時,賊人們雖然人多,氣勢上卻完全被壓制。
  “兔崽子們,有本事妳們就過來,爺爺弓箭等……”
  在房頂上的陳大河大笑著說道,剛說了壹半,利箭破空的聲音突然想響起,這箭不是從房頂射下,王通大驚回頭。
  有壹人從房頂上跌下,另外壹人卻不知道如何,王通不敢分神,回頭盯著蠢蠢欲動的敵人,開口大喝道:
  “大河、豹子妳們怎麽樣了!!”
  “大人!!豹子被射中胸膛,我……左肩……”
  陳大河嘶聲回答道,弓手身上穿的軟甲,頂不住硬弓直射,那豹子沒有聲音,想來兇多吉少了,正在這時,在亂賊後隊有人大喊道:
  “還陽富貴就在眼前,這些妖魔已經沒力氣了,再說,已經到了這壹步,難道大家還想反悔回頭嗎!!”
  這話喊完,作亂宦官和禁衛的人群稍壹安靜,猛地狂叫吶喊起來,向著王通等人就是湧來。
  “身後就是大明社稷,和他們拼了!!”
  王通也是大吼,所有虎威軍將都是大吼,揮刀迎上。
  ……
  那邊廝殺正酣,慈寧宮周圍已經平靜下來,全副武裝的禁衛環繞,慈寧宮之中卻亂成壹團,壹名披甲帶刀,身上沾染煙火血漬的軍將,正在前殿等待,邊上則是馮保,馮保平日裏的氣度全然不見,蟒衣下擺被燒了幾個窟窿。
  內宮腳步聲響,軍將和馮保慌忙跪拜了下來,只聽得女官錦繡慌張的說道:
  “娘娘萬金之體,外面如何還不明晰,請娘娘……”
  “啪”的壹聲,居然有耳光響起,壹片人跪下的衣襟悉索聲,慈聖太後李氏怒聲說道:
  “聒噪!!都是什麽時候!!”
  前面珠簾掀起,腳步聲居然到了馮保和那軍將跟前,男女有別,太後除了見皇族和內官外,都是隔著珠簾,今晚非常時刻,居然出來了。
  “侍衛統領曹毅,擡起頭來!!”
  聽到李太後的壹聲喝問,那名軍將慌忙擡頭道:
  “末將曹毅見過太後娘娘!!”
  壹貫註重衣著的慈聖太後此時卻大異尋常,穿著月白色的睡袍,頭發散開,外面只是披著黃色對襟大衫,臉上未施脂粉,全是鐵青臉色,曹毅不敢多看剛要低頭,李太後厲聲問道:
  “曹毅,妳爺爺因為邊功封伯,妳父親是庶出沒有爵位,妳到今日的位置卻壹直沒有爵位身份,妳怨哀家嗎?”
  曹毅在地上磕了個幾個頭,肅聲說道:
  “末將能有今日,全是太後娘娘的恩賞,感激涕零,怎麽能有怨言!!”
  李太後又是厲聲問道:
  “曹毅,妳是忠臣嗎!!?”
  “末將忠心耿耿!!”
  李太後壹頓,又是開口說道:
  “傳哀家懿旨,曹毅帶侍衛去鄭氏那邊護駕,宮中即刻起宵禁,不在屋中的,無論內官宮女,無論何人,都可以先斬後奏,不必擔責,曹毅,哀家可能對妳放心嗎?”
  李太後的厲聲喝問,曹毅又是重重磕頭,大聲說道:
  “請太後娘娘放心,末將定效死命,粉身碎骨不辭!!”
  “速去,速去!!”
  曹毅連忙站起,後退著向外走去,馮保連忙說道:
  “娘娘這邊也要萬全……”
  話說了壹半,就被李太後伸手止住,開口說道:
  “哀家這邊留十人,其余的人全都帶去救駕,不要耽擱,曹毅,此次救駕若成,哀家保妳壹個伯爵在身!!”
  曹毅身體壹震,身子又是弓了下,急忙去了,李太後在那裏喘著粗氣,外面已經傳來了曹毅調動侍衛兵馬的吆喝聲。
  馮保剛要說話,就被太後淩厲的眼神掃到,立刻不敢出聲,太後呼吸幾口穩住了心神,又是喝道:
  “馮保,妳派人拿關防出宮,會同兵部調京營入城,圍住北校場,即刻京師宵禁,去尚寶監取印信,帶東廠番子壹並去,若有軍將不服軍令,當場斬殺,速去!!速去!!”
  太後疾聲厲色的說完,馮保鄭重其事領旨躬身,匆匆去了,馮保壹出殿門,李太後看著仍未熄滅的火頭,身子晃了晃,猛地向後軟倒,好在此時錦繡等人都在身後,慌忙扶住,剛要呼喊太醫,卻被李太後伸手止住,怔了會虛弱的說道:
  “錦繡,帶五個人去潞王那邊……快去!!”
  ……
  “我拿了幾個肉包子就跑,書福卻被人追上亂打,我和書財跑回來,書財饞得很,我沒給他,只想著給書喜和書壽吃……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看到書喜和書壽……居然……居然被人割了……就這麽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血沒有人止住……我還記得,血是熱的……身子已經涼了……”
  在床上貌似熟睡的潞王眼皮跳了下,林書祿好像已經沈浸在自己的故事裏,喃喃說道:
  “……那麽小的孩子,他們真舍得下手,宮中有管事的說吃那個可以還陽,外面的就盯上了我那兩個弟弟,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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