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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當國

特別白

歷史軍事

  現代職場人王通,在病死後來到明萬歷初年,這是大明最好的時代,也是大明最後的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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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1章 暗流誰人知

錦衣當國 by 特別白

2018-7-5 20:48

  徐誌濤發布了這個命令之後,親衛統領壹躬身,轉身下去布置,魏國公徐家富貴近二百年,自然是氣派非凡,不過在這個氣派下還努力保持著武家將門的傳統,這就顯得與眾不同了。
  京師勛貴除卻那些因為戰功獲封的武將,其余的都是努力朝著斯文上靠,家中子弟作派打扮都是模仿文人士子,這反倒是惹人笑話。
  那親衛統領下堂,當代的魏國公徐誌濤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書房中走了幾步,這時外面也有三個人進來,簡單見了禮各自坐下。
  徐誌濤卻沒有坐,直接對其中壹人開口問道:
  “三弟,這樁事妳怎麽看?”
  坐在壹邊的三人中,相貌都和徐誌濤有相似之處,年紀卻小了些,徐家親族利害壹體,這等事自然要邀請其他支的人過來商議。
  聽到家主問起,徐誌濤的三弟沈吟了下回答道:
  “咱們家在京師的人還是靠譜的,宮裏的幾個關系也是幾十年的交情,王通這趟差事就是去查松江徐家的,不會有什麽別的目的。”
  說到這裏,徐誌濤的三弟朝著地上呸了口,笑著罵道:
  “咱們家姓徐,他們家也姓徐,真他娘的晦氣。”
  “三哥莫要這麽說,這些年南京城內有誰記得咱們家,那些人整日裏說松江徐家如何,說那才是江南之冠!”
  “真是荒唐,咱們家的地位是祖宗跟太祖爺生裏死裏打出來的,他壹個耍弄筆桿子的文人,怎麽……”
  徐誌濤皺著眉頭跺了跺腳,擡高了些聲音說道:
  “說這個有何用,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壹直沒出聲的那位這時卻沈聲說道:
  “大兄,各位兄長,這麽多年,天子不管下什麽旨意,宮中總能傳出消息風聲來,咱們這樣的人家什麽消息能不知道,可偏生這次,這信上咱們家事先不知道壹點,各位兄長,王通有了那麽大的功勛,先有賜婚,然後讓他在立足未穩的時候出京公辦,這件事的關鍵是敲打王通,不是來刺探我們。”
  聽他這麽說,眾人都是點頭,這位又是繼續說道:
  “不過這匿名信上既然這麽說,小心總是有道理的,還請大兄吩咐下去,讓底下的人和各房的人都收斂些,被欽差抓到把柄,怎麽都是不好的,然後看看其他家的反應,南京城內的貴家雖然是徐家為尊,可那些侯伯也不少,斷沒有知會我家,他們不知道的道理!”
  “老幺這是穩妥老成的辦法,就按照妳說的這麽做!”
  徐誌濤在那裏點頭,邊上兩個人卻又是開口議論起來:
  “他朱家殺功臣猜忌功臣這麽多年的習慣,幫他們打生打死的,到頭來沒個好下場,實在是寒心,聽說這王通和天子從小玩到大,還救過天子的命,嘖嘖,又立下這樣的功勞,比咱們祖宗都差不多了多少了!”
  “咱們祖宗還不是被弄了只蒸鵝……”
  “老六,外人胡說倒罷了,妳徐家長房的怎麽也在這裏跟著胡講,咱們祖宗當年在京師軍中逝去,和南京的蒸鵝有什麽關系,這麽說,平白讓人笑話。”
  當年徐達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武將之首,朱元璋大殺功臣,也有傳言說是徐達背上生疽,這個病吃蒸鵝必死,但朱元璋賜下壹只蒸鵝,徐達含淚吃下,當晚暴斃,但這不過是市井傳言,徐達當時正在北平府也就是如今的京師鎮守,在軍中舊病復發而已。
  徐誌濤呵斥了壹句,卻又是掏出那封信來,信上寫的很簡單,說是王通這次來到南直隸,明面上是查辦松江徐府的侵占田地壹案,暗地裏卻是要偵緝江南勛貴的不法之處……
  魏國公徐家在南京城內近兩百年,耳目密布,關系勢力盤根錯節,消息自然靈通無比,地頭上發生什麽事情,他們家差不多都能第壹時間知道。
  那些正紅火的勛貴之家,都收到了這樣的匿名信,信上都說的是王通這次來到江南目的,明裏是查辦松江徐府的侵占田土,暗地裏卻是偵緝江南各勛貴的不法之事,將勛貴們的財產土地收歸天家。
  這個說法駭人聽聞,可細想卻不是空穴來風,自從萬歷皇帝寵信王通之後,安平侯身死族滅,武清侯家也是被壓制的厲害,京師勛貴比起以往收斂了許多,盡管這兩件事各有原因,可若是細究起來,這似乎代表著皇家對勛貴的打壓態度。
  王通來到江南的用意那就值得商榷了,萬歷皇帝賜婚給王通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對功臣的壹種試探和敲打,但同樣的,過程如何象征著什麽,結果如何同樣象征著什麽,王通依舊是娶了良家女做正妻,他依舊是定北侯和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就是結果,南直隸的勛貴們所看到的就是這個結果。
  既然王通依舊是定北侯和錦衣衛都指揮使,他的權位不動,那王通奉欽命出京就不是未必是為了讓他在京師無法站穩。
  那這個旨意就未必僅僅是個理由,王通來到江南肯定有宮中的意圖,要來做什麽事。
  宦海沈浮,富貴之人,稍微有些政治常識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南京這邊能,京師那邊也能。
  接到這信箋的人,並不是每壹家都能像魏國公府上這般應對從容,並不是每壹家的下人遇到這種事都會第壹時間將信箋交上去,並不是每壹家的看過信的人都被趕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圈著。
  有幾家知道了之後,馬上就是找親厚的人商議對策,下人們也不閑著,立刻將看到聽到的傳揚開來。
  這等事人人喜歡議論,人人喜歡傳揚,沒多少時間,整個南京已經傳遍了,按照往日裏這等事的處置,大家少不得要齊聚魏國公的府上,還要請到南京鎮守太監和南京兵部尚書在座,請幾位拿個主意。
  “各位,旨意在邸報上已經說得明白,是南京右都禦史海瑞上疏參劾松江徐家侵占田土,錦衣衛都指揮使王通王大人出京查辦,邸報大家都是看到,難道還有什麽別的內容嗎?咱家為何沒看到?”
  南京鎮守太監胡誌忠冷聲反問道,這話問出,下面鴉雀無聲,大家都是無言。
  “各位,雨露雷霆都是恩澤,聖意如何不是妳我能揣測的,既然旨意上寫的這般明白,那為何還要做這麽多無用舉動,若這些情狀傳到京師去,恐怕反倒是不美啊!”
  胡誌忠原來是司禮監的六科郎掌司,因為辦差認真謹慎,才有了來南京做鎮守的機會,他油鹽不進的性子,讓南京的勛貴對他頗為的忌憚,看到下面冷場,魏國公徐誌濤也只好站起來打個圓場。
  “胡公公說的是,魏公爺說的是。”
  下面壹陣附和,至於心中怎麽想,那就無人知道了,但這股明面上的嘈雜,就這壹天被壓了下去,底下暗流洶湧,這就無人能管了。
  ……
  “果然是長江天塹,怎麽有十幾裏寬?”
  壹路南行,在江都那邊入長江,對於經常在北方活動的壹幹人來說,難得來壹次江南,難得過壹次長江,壹定要見識見識。
  江面遼闊,的確是震撼人心,就在軍中,大概的距離王通通過目測也有個估計,但長江江面的寬度還是讓王通吃了壹驚。
  “有小半個月沒下雨了,等下雨了大老爺來看,這江面還要寬呢?”
  船夫在那裏開口解釋說道,王通在那裏搖頭,只是在那裏笑,卻沒有繼續說話,那壹世經過長江的時候,長江寬度差不多只有眼前江面的四分之壹不到,滄海桑田,幾百年過去,天地之間終究是有變化的。
  這樣寬的江面,在這個時代的戰爭體系下,還真是壹個天險,當然,實際上也阻礙不了有決心的軍隊。
  王通在這裏感慨,他的壹幹親衛就不必說了,譚大虎和譚二虎兄弟從前雖然是在浙江那邊過去,可那時候小沒有什麽記憶,今日看到就和第壹次沒什麽區別,都是長大了嘴巴,驚愕異常。
  過江之前,南京那邊的沸沸揚揚也被王通知曉,對這個,柳三郎開口說道:
  “侯爺,事情到了這等地步,背後必然有有心人撥弄,但這有心人是不是松江徐家,這個還真是不好說。”
  ……
  “這樁事到底是誰做的!?”
  在松江徐府,徐璠對著面前的壹幹人,厲聲的質問說道,他面前眾人都是低頭,卻是無人回答,靜默了會,他身側的壹名幕僚才低聲說道:
  “東主,這樁事讓南京勛貴同仇敵愾,讓江南各處都敵視王通,這並不是壞事,免得鋒銳只指向這邊。”
  “糊塗!!將水攪渾有別的手段,牽扯到聖旨和南京勛貴上,要惹來怎麽樣的禍患!!”
  “東主,若是咱們自家人做的,的確是惹來禍患,若不是的話,對咱們有益無害,何必計較呢?”
  徐璠冷哼了聲,揮手讓面前的人退下,沈默壹會,開口說道:
  “給戴先生送五萬兩銀子過去,南京這種情勢,讓他看看有沒有用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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