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5章 正旦大禮

　　大年初壹，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主要是走親訪友，相互道賀，相對而言是比較輕松愜意的，小家夥們磕了頭還有紅包拿。
　　但對於秦牧來說，卻是非常辛苦的日子，從半夜就開始準備，壹大早他要接受百官朝賀，並有壹系列的儀式。
　　有服章之美為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既然已經立國了，就要有壹個國家的樣子，壹些禮儀是必不可少的。
　　除夕日，先要由內監司設禦座，並設寶案於禦座之東、香案於丹陛之南。教坊司要設中和韶樂正殿內東西，這些陳設都坐南朝北。
　　初壹拂曉時分，李式的率領的禁衛就要陳設鹵簿、儀仗於丹陛及丹墀，設明扇於殿內，列車輅於丹墀。儀式上有鳴鞭者四人，這是古代帝王各種儀式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其手中所執長鞭長壹丈余，左右各二，均面北而立。
　　教坊司也在丹陛東西陳設奏鳴禦用音樂的樂隊，也都是面朝北。
　　儀禮司設同文、玉帛兩案於丹陛之東。
　　金吾衛設護衛官於殿內及丹陛，身著金甲的大漢將軍從正殿丹墀壹直排列到府門之外，秦王的龍旗排列兩旁，都是東西各設壹列。
　　典牧所把平時豢養的儀仗專用的駿馬、犀牛和大象排列於文、武樓以南，東西向。
　　專門負責報時的司晨郎位於內道東，近北。
　　專門負責糾查百官儀表言行是否整肅的糾儀禦史二人位於丹墀北，內贊二人，位於殿內，外贊二人，位於丹墀之北，而傳制、宣表等官員則位於殿內，俱東西向。
　　天剛蒙蒙亮，儀式正式開始——鼓初嚴（又稱頭通鼓，標誌儀式開始），由壹名教坊寺樂手敲擊奉先門側的大鼓，先擊鼓框壹聲，再用雙棰連續敲擊鼓心，壹重拍壹輕拍，節奏由慢轉快再由快轉慢，鼓聲由弱轉強，再由強轉弱；
　　接著由另壹名教坊寺樂手重擊門側的大鐘壹聲結束。聽到鼓初嚴，身穿正式朝服的百官開始列隊於府門之外；
　　鼓再嚴（又稱二通鼓），方法和鼓初嚴相同，只是這時候，敲擊鼓框，改為兩聲，表示鼓再嚴，第二次通知參與儀式的人員端肅，連續擊打鼓心也改為兩回，最後敲擊鐘聲兩響結束。聽到鼓再嚴，百官列隊而入，來到丹墀東西，朝北肅立；
　　鼓三嚴，擊鼓、擊鐘、頭尾處都改成三響。聽到鼓三嚴，執事官來到後殿，向早已穿著王袍龍冕的秦牧行五叩之禮，叩首畢，請秦王駕臨正殿。
　　百官列班，大禮參拜之後，要宣表，所謂的宣表實際上就是皇帝就新年伊始向全國發表的書面講話，相當於後世國家元首發表的新年祝詞。
　　宣表官來到禦座前的珠簾外，高聲朗讀秦牧的新年祝詞。宣表結束，大殿內外的臣工集體行拜禮，山呼萬歲。
　　之後奏昭樂，由禮部尚書堵胤錫代表百官上丹陛，於禦座前的珠簾外向秦牧致詞：“具官臣某，茲遇正旦，三陽開泰，萬物鹹新。恭惟秦王，膺乾納祜，奉天永昌。”
　　說完這番話後，眾官起身。此時，教坊司樂隊再次演奏大樂，百官再向秦牧行四叩禮，然後起身。
　　音樂停止。傳制官跪在秦牧面前向他請示旨意然後傳制官由大殿東門出，來到丹陛前，面朝東站立，高喊：“秦王有旨！”
　　贊禮官高喊：“拜！”，百官再次拜倒，傳制官高聲朗讀秦牧的旨意：“履端之慶，與卿等同之。”
　　贊禮官高喊：“山呼！”百官跪地把雙手舉到頭頂高呼“萬歲”！
　　贊禮官再喊：“山呼！”百官再高呼“萬歲”！贊禮官再喊：“再山呼！”百官再呼“萬萬歲”！百官山呼“萬歲”之時，在場的全體人員必須齊聲呼應。那聲勢可謂地動山搖，響遏行雲！
　　之後，再經過壹系列繁冗的儀式，秦牧才能起身返回華蓋殿，百官也才能依此離開。
　　這壹套儀式下來，至少要折騰兩個多小時。無論是秦牧，還是官員，包括參加儀式的官吏和兵士都已經累得夠戧了。
　　但是累歸累，不舉行的話又不行，官員們會不高興，因為有機會參加這樣的儀式，是很多官員身份的象征。
　　百姓也會不高興，會說皇帝懶惰，連正經的儀式都不舉辦了，還能指望妳勤政？
　　本來正旦儀式過後，還要請宴請群臣的，秦牧很實在，讓韓贊周把宴請群臣的錢分賜給大臣，自己回家加菜吧，大夥都累了，都不容易，辦禦宴的話少不得又是壹通禮節的東西，大家吃得都不輕松，何必呢？
　　秦牧累，楊芷也好不到哪兒去，她要負責接待大臣們的家眷，同樣是壹大通儀式要走。她要頂著壹身鳳冠霞帔，挺重的，壹舉壹動都要保證姿態端莊，連頭都不能亂動。
　　秦牧拖著回到後院，夫妻倆累得連腳都快動不了，差點沒抱頭痛哭。
　　“娘子，是我害苦了妳呀。”
　　“夫君別胡說，今個可是大年初壹。”
　　“好吧，娘子新年快樂。”
　　楊芷還沒來得及答話，雲巧兒翩然若蝶，跑過來說道：“秦大哥，我也祝妳千秋萬代，壹統天下。”
　　“我可沒力氣唱滄海壹聲笑了，來，丫頭，把我按摩壹下。”
　　“夫君，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咱們還得祭典祖先呢。”楊芷溫柔地說道，但這溫柔對秦牧來說，絕對是殘酷的溫柔。
　　幸好，這種家祭的儀式比較簡單，基本就到祖先靈前上香，擺上供品，行拜禮，秦業小小年紀也要壹起參加，他闕著個小屁股，似模似樣的叩頭，整個過程不哭不鬧，讓秦牧頗為欣慰。
　　祭祖過後，回到廳裏，秦牧往正中壹坐，輪到楊芷帶著顧含煙、李香君等女壹起上來給他拜年了。
　　秦牧連連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折騰了，通通有賞，通通有賞！”
　　“不拜壹拜，人家怎麽好意思拿賞錢呢？”雲巧兒嘻嘻地笑道。
　　“得，當初妳搶我煎餅的時候，可沒見妳不好意。”秦牧朝她壹指說道：“別人都好說，妳，就賞壹個剪餅。”
　　這下就連勞累的楊芷也忍不住輕笑起來，雲巧兒不但沒有難過，那雙眸子越發明亮了，如同兩顆閃爍的星辰。
　　她蹭到秦牧身邊，笑著說道：“那秦大哥也賞芷兒姐姐壹朵薔薇花吧，芷兒姐姐最喜歡薔薇花了。”
　　雲巧兒的話，其他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楊芷聽了卻是臉色壹片羞紅，還記得那個清晨，霧氣淡淡的清晨，她不但被秦牧撞破，還被自己老爹抓了個現形，吱吱唔唔地跟著秦牧說什麽“薔薇開得艷……”
　　想到這些，楊芷難禁心中的羞赧，臉上燙得灼人。
　　秦牧哈哈壹笑說道：“丫頭，這還用妳提醒嗎？來人啊，把本王給王後準備的新年禮物給呈上來。”
　　“秦王哥，真有薔薇花呀？不對呀，這季節怎麽會有薔薇花呢？”
　　秦牧擡手給他壹個暴粟：“少管閑事，領妳的煎餅去。”
　　“嘻嘻……”
　　這時下人把秦牧準備的禮物呈上來，給楊芷的是壹支赤金薔薇如意步搖，步搖頂端以赤金作成兩只小蝴蝶，蝴蝶之下是兩朵玉雕的薔薇花，花下壹翠玉雕成的葉子環成壹個圓圈，圓圈垂下幾根小巧金鏈如流蘇，每條金鏈末端嵌以藍、紅寶石；
　　整支步搖巧奪天工，色彩搭配富有層次感，蝴蝶薔薇皆是栩栩如生，美麗精巧。
　　楊芷見了之後，兩眼霧蒙蒙的，十分感動，對於她來說，這步搖貴不貴重還在其次，她看重的是秦牧這份心意，以及薔薇所代表的那份美好的回憶。
　　她盈盈壹拜道“多謝夫君。”
　　秦牧將她扶地說道：“娘子，先回房把妳這身鳳冠霞帔換下來吧，別累壞了，嗯，順便被這步搖戴上，為夫看看效果如何。”
　　“嗯。”
　　楊芷回房之後，秦牧把準備好的禮物壹壹分發下去，各個美人都有壹份，都是秦牧年前讓人精心準備的，大家得了禮物，自是花容綻放，喜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