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王總發威！

　　王林的威嚴，就不是李文秀可以比擬的了。
　　他往大禮堂這麽壹站，威風八面。但見他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眼神裏含著壹股凜凜的王霸之氣。
　　之前還鬧騰得歡快的楊生發，看到王林到來，不由得有些畏縮的往後退了退，雙眼四下亂瞥，不敢和王林對視。
　　王林清冷的目光，卻落在楊生發身上：“楊生發同誌，妳剛才說什麽？”
　　楊生發囁嚅道：“我說的話，也沒有什麽不對的！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不是嗎？”
　　王林沈聲道：“對，我已經承認了，李文秀能當上申紡廠的廠長，就是我王林促成的。她不僅可以當申紡廠的廠長，只要她願意，她還可以當申紡集團的老總，甚至當愛秀集團的總裁！妳信嗎？”
　　楊生發當然相信，但死鴨子嘴硬的道：“王林，妳這是用人唯親！哼！我們不服。”
　　王林冷笑道：“用人唯親？我自己的企業，我想怎麽用人就怎麽用人，我想用誰就用誰！我占著申紡廠差不多壹半的股份！我幾千萬投在裏面，我不用自己人，難道用壹個跟我唱反調的人？換作是妳，妳會這麽蠢嗎？嗯？”
　　楊生發頓時啞口無言。
　　對啊，難道不用自己人？用敵人嗎？
　　王林道：“至於妳的事情，我也知道壹二。妳那個車間的班組長和主管，都是妳的徒弟吧？妳為什麽不用別的人呢？”
　　楊生發啊了壹聲，老臉通紅。
　　王林道：“我剛才聽說，妳說石福年同誌想當廠長？請問，石福年同誌在不在現場？”
　　石福年就站在旁邊人堆裏，王林壹來就看到了他，此刻不過是故意問之。
　　“王總好。”石福年呵呵壹笑，上前兩步，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我在這裏。”
　　他壹邊說，壹邊伸出手來。
　　王林卻沒有和他握手，只是緩緩點了點頭：“石福年同誌，楊生發說，妳想當廠長？”
　　石福年也不尷尬，順勢收回手，搖了兩下，連忙撇清自己：“王總，我沒這樣的想法。這都是楊生發杜撰出來的。我和他不熟。”
　　楊生發有如吞了吃活蒼蠅壹般難受。
　　王林道：“有想法是可以的，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壹個好士兵！何況妳的確有資歷！但是妳還差點火候！因為妳還沒有群眾基礎。妳這個副廠長，壹直高高在上，下面的職工都不服妳。我這麽說，妳必定不相信，心底也是不服氣的。”
　　石福年道：“不敢。”
　　王林昂然說道：“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問壹問在場的職工，只要現場有過半的票數同意妳當廠長，我現在就叫李文秀讓賢於妳。如何？”
　　石福年將死的心思，瞬間又活泛起來。
　　要說他不想當廠長，誰信？
　　他壹雙細瞇眼睛，滴溜溜的四下壹溜，笑道：“王總，這不妥吧？那萬壹真的有過半票數同意呢？這大庭廣眾的，妳可不能食言啊！”
　　王林看著他那醜惡的嘴臉，不由得傲然壹笑：“我王林說出來的話，壹口唾沫壹個釘，從來不會後悔！”
　　石福年道：“就怕李廠長不肯同意吧？”
　　李文秀俏臉壹揚：“我們夫妻壹體。我聽王林的！王林的話，就是我的話！”
　　石福年呵呵笑道：“不妥，不妥當。壹個廠長的位置，哪能這麽草率就決定呢？”
　　王林鎮定自若的掃視全場，沈聲問道：“各位，妳們都聽到了吧？我現在請問妳們，妳們有誰同意石福年同誌擔任廠長的？請舉壹下手！我看看都有誰支持他當廠長！又有誰不同意李文秀當廠長！”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聽話聽音！
　　王林的話很明顯不過，妳們選擇誰？
　　是石福年，還是李文秀？
　　這是選擇題。
　　而且是單選題。
　　並且是開卷考試。
　　王林就在現場看著妳答題。
　　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選擇了石福年的人，也就被劃到了王林和李文秀的對立面，成了和王林唱反調的人！
　　王林銳利的雙眼，緩緩的從這個人身上，移到另壹個人身上，他並不是在看著誰，但似乎又盯著每壹個人。
　　李文秀俏立在王林身側，她兩汪清水似的鳳眼，說不出的明澈動人。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發光，正像荊棘叢中的壹堆火。眼裏射出悲喜，但是夾著驚疑的光。
　　她感激王林的到來，歡喜他的保護。
　　王林真正就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她相信，只要有王林在，壹切都不是問題，哪怕天塌下來，他也會幫她撐著。
　　壹股強大無比的安全感，讓李文秀心裏變得踏實無比。
　　現場很安靜，連壹聲咳嗽都沒有。
　　因為大家生怕壹不小心咳嗽壹聲，就被王林誤會他是支持石福年的人，然後被王林點名提出來單獨審問。
　　石福年的臉色，由滿懷期待，變成了失望，漸漸的變成了絕望。
　　他沮喪的耷拉下了腦袋。
　　最後壹絲希望，有如曠野中的蠟燭，噗的壹聲就被大風吹滅了。
　　石福年真的想過要競爭廠長，他甚至也曾經雄心萬丈的要拉李文秀下臺。
　　現在他終於心如死灰。
　　沒有壹個人舉手！
　　笑話！
　　誰敢舉手？
　　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如果不記名投票，說不定還有壹些人會投給石福年。
　　但現在這是光明正大的站隊！
　　現場都是班組長以上的管理層，誰也不是吃素的，誰也不是傻瓜，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要站隊李文秀。
　　王林嘴角浮起壹抹淺笑，他看了看手表，說道：“五分鐘了，不用再等了吧？石福年同誌，妳說呢？”
　　石福年的腰，馬上就彎了下來，臉上的諂媚，由假笑變成了真笑：“是，我早就說過，沒必要投票嘛！我是堅決擁護王總決定的，李文秀當廠長，我壹萬個贊成！”
　　小人！
　　不過王林很滿意！
　　壹個領導身邊，不可能全是正直的人，也不可能全是大義凜然的人。
　　多幾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其實並不是什麽壞事。
　　因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正直的人辦不了，還就得小人去辦。
　　王林深諳管理之道。
　　既然石福年已經表了忠誠，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揪著對方打擊。
　　他的目的不是拉誰下馬，也不是開除幾個人。
　　王林是來給李文秀撐腰的！
　　折服人心，讓人跟隨妳，這才是不戰屈人之兵，也是戰爭中的上謀。
　　“很好。”王林拍拍石福年的胳膊，“石副廠長，以後還請妳記住今天的話，好好輔佐文秀，她年輕識淺，需要妳們這些老員工幫襯她。拜托了。”
　　石福年的年紀，和王林父母輩差不多，但此刻被王林拍了幾下，感覺骨頭都輕了幾兩，他的腰又彎了彎，笑容更濃了：“王總放心，我們壹定真誠的輔佐李廠長，做好工廠的各項工作。”
　　王林嗯了壹聲，俊目壹閃，看向其它人：“還有誰不服氣的？站出來吧！我難得來壹趟，今天就把所有的矛盾壹並給解決了！”
　　他的目光看向誰，誰就低下頭去。
　　誰還敢在這個時間站出來？
　　那不是自觸黴頭嗎？
　　王林沈聲道：“我給妳們機會，讓妳們出來競選，妳們不站出來，過了今天，誰要是再敢興妖作浪，就休怪我王林不念舊情！這家工廠，我投資了5000萬在裏面！我不允許它垮！誰敢在廠裏鬧騰，就是和我王林過不去！那就對不起了，我只能請妳離開工廠！妳是大神，我們廟小，容不下妳！”
　　這話說出來，切金斷玉！又如犀利的箭矢，射在每個人的心口！
　　所有人都是渾身壹震！
　　他們這才明白，王林有處置他們的權力！
　　事實上，現在的申紡廠，就由王林說了算。
　　重要崗位上，都是周伯強、周粥在位時提拔上來的人。
　　而王林又是廠裏的大股東，就連紡織局的領導，肯定也是向著他說話的。
　　不然的話，王林要是撤資，那申紡廠馬上就得垮。
　　領導們要的不是誰當廠長，而是工廠的穩定發展。
　　只要工廠能產生效益，只要工廠能安排員工就業，那就萬事大吉。
　　王林當初和申紡廠合作的時候，他就提出明確的要求：我要管理權！
　　現在，管理權就在王林手裏。
　　這個大禮堂裏的所有人，他都有權利任命或者開除。
　　只不過有些人就是不信服，就是要鬧騰。
　　他們以為李文秀是個纖弱的柔弱女子，好拿捏，好欺負，卻忘記了她背後站著壹個強大的王林。
　　現在好了，王林壹出面，牛鬼神蛇都潛伏了下去。
　　王林三言兩語，就樹立起了崇高的威信。
　　這還不算完。
　　王林臉色壹寒，沈聲問道：“這兩次開會，遲到的人有哪些？”
　　陳小希就站在旁邊呢，這時上前笑道：“王總，我這裏都記有名單。”
　　王林點點頭：“重復遲到的有幾個？”
　　陳小希看了壹下手裏的工作日記本，說道：“王總，有五個人，這兩次會議都遲到了。”
　　王林道：“這五個人，扣除這個月的獎金，停發這個月的所有福利。不教而殺謂之虐，我已經給過妳們兩次機會。再犯壹次的話，直接開除！請妳們聽好了，是開除！是下崗！自己再找工作去！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現在不再是大鍋飯時期，妳想混日子，回家混去！”
　　陳小希抿了抿嘴：“是，王總。”
　　那五個人連續兩次遲到，的確有些不拿李文秀當回事。
　　他們以為李文秀有婦人之仁，不會拿他們怎麽樣，今天卻碰到了硬鐵板。
　　其中有壹個人冷笑壹聲：“王總，妳好大的威風！”
　　這聲音陰陽怪氣，顯得如此的不和諧。
　　王林看向說話之人。
　　那人三十來歲年紀，雙手抱在胸前，右手夾著壹根煙，用壹種輕蔑的表情，看著王林。
　　王林在廠裏待過，廠裏的人不敢說個個都認識，但大多數他還是有些臉熟的，唯獨此人，他是壹點印象也沒有。
　　陳小希低聲說道：“王總，他是孫旺。”
　　王林道：“這兩年才進來的新人？”
　　陳小希提醒道：“王總，孫旺是前年下半年進來的，是關系戶，在業務部門當主管。”
　　“哦！”王林道，“孫旺同誌，看來，妳有不同意見？”
　　孫旺好整以暇的吸了壹口煙，慢慢的吐出壹個煙圈，說道：“王總，我們跑業余的，時間不自由，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有時我也不想遲到，但就是業務纏身，離不開啊！廠裏開會又開得急，我遲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嘿嘿！如果這樣也要受罰，那我是不服氣的。”
　　王林道：“妳有什麽證據，能證明妳是在為公事而忙碌呢？下午兩點半才開會，妳不會還在陪客戶喝酒吧？”
　　孫旺道：“這有什麽不可能的？我們跑業務的，壹餐飯吃兩三個鐘頭，那是很常見的事情。”
　　王林道：“妳們業務部，唯獨妳業務繁忙？壹個人出去陪客戶喝酒？”
　　孫旺臉色壹滯，說道：“這說明我勤勞。妳以為我想啊？陪人喝酒，很辛苦的！我為工廠做貢獻，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妳不獎勵我，還要扣我的獎金？天底下豈有此理？”
　　王林淡淡的道：“孫旺同誌，我看妳太忙了，這樣吧，我給妳調壹個輕松點的崗位，以後妳就沒有借口再遲到了！”
　　孫旺目瞪口呆。
　　王林對李文秀道：“給他換個崗位。”
　　李文秀嗯了壹聲：“好的。”
　　王林沈聲道：“孫旺同誌，妳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孫旺狠狠的吸了壹煙，皺著眉頭，不敢再說下去了。
　　他是關系戶，更加明白王林手裏的權力有多大！
　　現在跟王林作對，就是找死。
　　孫旺淡淡的道：“那就謝謝王總和李廠長了！嘿嘿！”
　　王林道：“很好。以後請妳不要再遲到！也請妳尊重李廠長！人的尊重是互相的，妳不尊重別人，就休想別人尊重妳！”
　　孫旺紅了紅臉，低頭抽煙，不再說話。
　　王林犀利的目光，看向楊生發：“我進來的時候，聽到妳說了許多不當的言論，是誰教妳的？”
　　楊生發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不由得啊了壹聲：“沒有誰教我。”
　　王林道：“那就是妳自己這麽想的？”
　　楊生發眼神閃躲，似乎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但他還是抱著僥幸心理，以為王林並不敢把他怎麽樣，便硬著頭皮說道：“是啊！就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話。”
　　王林俊臉壹寒，說道：“妳被開除了！”
　　全場震驚！
　　這是王林第壹次開除人！
　　楊生發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期期艾艾的道：“為什麽開除我？妳憑什麽開除我？”
　　王林道：“看來妳還是不明白，現在的申紡廠，到底是誰在做主？我投資了5000萬在申紡壹廠，當初簽投資合約的時候，我就提了壹個要求，那就是我要管理權！管理權，妳懂得這是什麽意思嗎？”
　　楊生發口幹舌燥，雙眼裏滿是駭然神情。
　　王林道：“管理權，包括生產管理、人事管理、後勤管理，壹切壹切的管理！妳明白？”
　　全場肅然！
　　楊生發終於明白，自己被人當槍給使了！
　　整個工廠都是王林在管理！
　　現在已經是改制之後的申紡廠，不再是以前的工廠，任由妳胡來，頂多就是記過扣獎金，不會開除妳的鐵飯碗。
　　如今的申紡廠，是公私聯營。
　　而管理權在王林手裏。
　　就連關系戶孫旺，都不敢觸王林的逆鱗。何況壹個小小的楊生發？這樣的人開除再多，誰又會為他來求情？
　　王林對李文秀說道：“這個人不能再用，即刻開除！”
　　李文秀本來還想說，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她看到王林肅穆的臉容，便知道這事沒有回旋的余地。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婦人之仁，她必須無條件的服從王林的任何決定，便道：“好。”
　　她對楊生發道：“楊生發同誌，妳被開除了，請妳去結算工資，離開本廠！”
　　這句話壹下紮在楊生發的肺管子上了，他不由得怒火中燒，臉上立刻罩上了壹層陰雲。他的眼睛迸射出憤怒的火花，這火花像從劈啪作響的篝火裏飛出來似的。
　　楊生發全身的血液，瞬間湧上頭頂，怒不可遏的吼道：“為什麽開除我？我沒做錯什麽！我就是說了妳們夫妻兩句壞話！妳們這是公報私仇！”
　　王林點點頭：“對，我就是公報私仇！因為公也是我的，私也是我的，我用我的公，報我的私仇，有什麽不對的嗎？壹個背地裏不尊重老板的人，壹個不服從廠長領導和管理的人，壹個敢對領導指手劃腳的人，我留妳何用？”
　　楊生發痛恨得睚眥欲裂：“王林，妳好狠的心腸！我不離開！我不離開這個工廠！我在這裏工作了十幾年！我為什麽要聽妳的話離開？”
　　王林道：“叫保衛來！請他離開！”
　　楊生發兩眼圓瞪，往外噴著憤怒的火焰，嘴裏急促地喘著粗氣，好像爬坡的火車，臉被壹種極度的憤怒和痛苦扭曲了。
　　他指著王林道：“姓王的，妳給我等著，妳會有報應的！妳以為妳有幾個臭錢，妳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楊生發不是好惹的！我會讓妳為今天的行為後悔的！”
　　王林冷笑道：“威脅我？那妳多了壹條罪！我可以報案抓妳了！”
　　楊生發雙手不停的捶著胸：“來啊，來抓我啊！姓王的，妳有種就打死我！”
　　忠叔在旁邊看著，怕楊生發出奇不意襲擊王林，連忙走上前來，守護在王林身邊。
　　楊生發的確失去了理智。
　　他還沒有接受工廠改制帶來的壹切改變。
　　今時不同往日，工人手裏端著的不再是鐵飯碗，而是王林給的飯碗！
　　他端著王林的碗吃飯，卻在王林妻子面前罵王林？
　　這樣的人，王林當然容不下！
　　王林收拾完其它人，最後才來收拾楊生發，等於是起到壹個註腳的作用，也是殺雞儆猴，讓其它人看看，這就是和王林還有李文秀唱反調的下場。
　　管理講的是恩威並威。
　　王林讓李文秀來施恩，給職工們送小百靈演出會的門票，給他們發福利，他自己則來施威，很不幸，楊生發成了他殺威棒下的遊魂。
　　楊生發紅著雙眼，憤怒的跟頭發瘋的公牛壹般，他揚起拳頭來打向王林。
　　王林知道忠叔在旁邊，邊眼皮都不眨壹下。
　　李文秀也在他旁邊，看到楊生發打過來，嚇得她大叫壹聲：“王林，小心！”
　　她毫不猶豫的沖到王林面前，擋住了王林。
　　王林倒是壹愕，伸手將她往後壹拉。
　　與此同時，楊生發的拳頭，已經打到了李文秀的後背處。
　　然而，楊生發並沒有打中李文秀。
　　因為忠叔壹腳踢在楊生發的肚子上。
　　楊生發就像是被大力金剛腿踢中了，又像是被高速駛過來的汽車給撞中了，身不由己，朝後倒去，哐啷壹聲撞到了後面的壹排座椅。
　　這年代的大禮堂，放的座椅就是壹排長長的木椅子，連靠背都沒有的那種，而且禮堂的形狀是階梯樣式的，壹級壹級的往上排列。
　　楊生發嘭的壹聲，壹屁股坐倒在地上。
　　旁邊圍觀的工人們，紛紛後退，沒有人上前扶他。
　　墻倒眾人推，誰還敢去扶？
　　忠叔壹腳踢開楊生發，復又後退壹步，仍然站在王林身邊，自始至終連壹句話也沒有說。
　　但他剛才那壹腳，卻讓人不敢小覷。
　　工人們這才知道，王林身邊原來有壹個很厲害的保鏢。
　　王林抱住了李文秀，沈聲道：“妳擋什麽啊？妳壹個女人，不要命了？”
　　“我擔心妳。”李文秀說道，“寧可我死，也不能讓妳受傷。”
　　王林微微壹笑：“傻瓜！”
　　這時，廠裏的保衛跑了進來。
　　不等王林吩咐，幾個副廠長叠聲喊道：“抓住楊生發！抓住他！他膽敢襲擊王總！”
　　保衛們撲上前，扭住了楊生發。
　　楊生發破口大罵。
　　有人喊：“堵住他的臭嘴！”
　　保衛們急切間找不到布頭，壹個保衛急中生智，脫下自己的兩只襪子，狠狠的塞進了楊生發的嘴裏，堵了個嚴實。
　　楊生發嘴裏只能發出沒有意義的單音節來，聽不清楚他在喊些什麽話了。
　　“叉出去！”副廠長們又號施令。
　　保衛扭住楊生發的兩條胳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押走了。
　　楊生發不停的掙紮，但哪裏是保衛的對手？
　　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再看向王林和李文秀時，都帶著恭敬和討好的笑容了。
　　王林對李文秀道：“好了，沒事了。妳繼續開會吧！我走了。”
　　李文秀嗯了壹聲。
　　她看著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裏湧上濃濃的幸福感。
　　所有人都自覺的坐了下來，等著李文秀繼續開會。
　　忠叔跟著王林走出禮堂大門。
　　王林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幾個保衛正對楊生發拳打腳踢，上前說道：“放他走吧！不要為難他了。”
　　保衛們這才松開手，壹字排開，站在王林身邊。
　　楊生發扯出嘴裏的臭襪子，呸的壹聲，吐出壹口血水來，恨恨的看著王林，終究說不出壹句場面話，瘸著腳往廠外走去。
　　王林回到車上，聽到大哥大在響。
　　他接聽電話。
　　“王林，妳在哪裏？”田曉青溫柔似水的聲音傳來，“我想妳了。”
　　嘗過美好滋味的田曉青，當然想王林！
　　王林微微壹笑，說道：“我在申紡廠。”
　　“我們去哪裏？去我家嗎？”田曉青笑著問道。
　　王林心想，好家夥，田姐這是如狼似虎啊！
　　“妳爸媽快要下班了吧？”王林說道。
　　“還沒這麽快。我想妳了，我不管，我現在就要見到妳。”
　　“好。”王林道，“那就去妳家。”
　　他買的別墅，約翰答應今天晚上就搬走，他要明天才能驗收。
　　田曉青今天晚上想和王林好，只能再去她家了。
　　王林和田曉青在她家門口會合，壹起進入她家。
　　田曉青今天著意的打扮了壹番，淡掃峨眉，輕塗脂粉。
　　王林從來沒見她戴過頭花，今天卻見到她鬢角插著壹朵別致的玫瑰花。
　　自古美人，不是溫雅秀美，便是嬌艷姿媚，田曉青卻是十分美麗之中，更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同時雍容華貴，自有壹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
　　她上身穿壹件青色的西裝，裏面是壹件綠色的襯衣，穿壹條藍色的緊身牛仔褲，把她修長的身材勾勒得更加迷人。嘴唇上塗了淡粉唇彩，卷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黑白分明的眼眸散發著妖冶。
　　田曉青壹進門，就把窗戶、窗簾全部拉上，也不開燈，然後撲進了王林的懷抱。
　　“我好想妳！我整個晚上，整天都在想妳！”田曉青迷離的說道，“我現在才明白，這就是愛！王林，我愛著妳！妳知道嗎？”
　　王林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田曉青喃喃的訴說自己的相思之情：“原來愛壹個人的滋味是這樣的，壹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實在是想妳了，我連晚上都等不及了。所以我才打電話給妳。我們壹定要到外面找個房子才行，這裏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以後肯定還要經常約會的，妳說是不是？”
　　王林道：“嗯，我已經找到了房子。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去那邊休息了。”
　　“在哪裏租的房子？離我們這邊近嗎？”
　　“不是租的，是買的。”
　　“買的？幾萬塊錢？”
　　“呵呵，500萬！”
　　“啊？500萬？”田曉青整個人都在顫抖。
　　“妳值得更好！”王林的手，輕撫她柔軟的耳垂。
　　天哪！
　　這可是田曉青最敏感的地方！
　　她瞬間就融化在了王林的柔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