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抖威風

　　沈雪和周霞聊著天，走進客廳裏來。
　　王林正在和周粥談話呢，猛然間看到沈雪到來，倒是壹怔，隨即鎮定下來。
　　周粥笑道：“沈雪來了！”
　　沈雪走過來，在周粥身邊坐下，問道：“周粥，妳家被偷了？”
　　周粥壹臉無奈的笑道：“可不是嘛！那保姆平時看著挺老實的壹個人，沒想到偷了我的錢和首飾，還拿走了我的八音盒。還好她不知道我的樂器最值錢，不然也要偷幾件了。”
　　沈雪抿嘴壹笑，瞅了王林壹眼：“妳在這裏幫忙破案呢？”
　　王林呵呵笑道：“偵探不是這麽好當的。我也不得要領。這案子，只怕神仙來了也難破。”
　　周霞端了壹杯茶來，遞給沈雪，說道：“沈雪，妳家裏的那兩個保姆就很不錯，妳這次出去，家裏沒被偷吧？”
　　沈雪接過茶，道了壹聲謝謝，說道：“我家沒有被偷，家裏安全得很，我家那兩個保姆，都是我從老家請來的，她們壹個我的本家妹妹，壹個是她的同學，我和他們的長輩都是認識的。她們不可能偷我的東西。而且我的東西都放在樓上，她們進不去。別想了，妳們都去我家吃飯吧？王林，妳也去！”
　　王林吃了壹驚，心想去妳家吃飯？那不得打起來？
　　想壹想，如果他壹進王氏別業的門，沈小靜和方芝來壹句：“姐夫好！”
　　那周粥和周霞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要想幾個女人之間沒有交集，除非都遠遠的安排在外地。
　　但他又想同時享受幾個女人的伺候，也方便同時照顧幾個女人，那就必然要面對幾個女人之間的交往。
　　王林心下叫苦不叠，急思對策，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到外面聚餐吧？周粥想吃老飯店的大蝦。”
　　周粥笑道：“沈雪，妳也和我們壹起去老飯店吃飯吧？我還真饞那邊的油悶大蝦。”
　　沈雪笑道：“妳壹說，我也饞了。”
　　周霞道：“妳們兩個大肚婆，當然嘴饞！走吧！”
　　王林籲了壹口氣，問道：“林妹妹在家裏？”
　　沈雪道：“林妹妹壹回來就去錄音棚了，她還說因為貪玩，耽誤了好幾天時間，很是自怨自艾呢！她晚上不知道要錄到幾點。到時我再去接她好了。”
　　四個人商量好，便到老飯店來。
　　沈雪和周粥她們都不開車，只坐王林的車前往。
　　到了老飯店，王林和沈雪、周粥、周霞四個人壹起進入店裏，擇座而坐。
　　王林點了幾個菜，拿開水泡碗洗杯子。
　　沈雪和周粥聊天，兩個人現在都懷了孕，有著共同的話題，談的最多的就是孩子的事。
　　“我喜歡女兒。”周粥笑道，“我壹定要生個女兒，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周小米。”
　　沈雪道：“為什麽跟妳姓？還是說妳家那位也姓周？”
　　周粥抿嘴笑道：“因為我男人隨便我取名字。”
　　沈雪道：“這麽好？”
　　周粥道：“妳呢？幫孩子取名字了嗎？”
　　沈雪看了壹眼王林：“還沒有。還早呢！”
　　王林道：“要不我幫忙取壹個？”
　　沈雪嫣然笑道：“好啊，妳學識淵博，妳幫忙取壹個也行。”
　　王林道：“是不是跟妳姓？”
　　沈雪笑道：“我男人姓王，和妳壹個姓。”
　　王林哈哈笑道：“那挺好的，嗯，女兒的話就叫王小雨？雨字，就是妳的雪字頭。兒子的話，就叫王震霖？雨字頭加壹個雙木林的那個霖。”
　　周霞咦了壹聲：“王震霖這名字可以。王林，有什麽來頭？”
　　王林道：“左傳裏說，春王正月，大雨霖以震，書始也。”
　　周粥道：“震霖的確是個好名字。正好又姓王，可以說是極好的名字了，三個字都從左傳這句話裏來的。王林，妳還真是個人才！看到這麽好的名字，我又想生壹個兒子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沈雪當然明白，霖字，是雪字頭，林字底，正好是王林和沈雪的結合，她滿心歡喜，笑道：“王震霖這個名字好。就看我能不能生個兒子了。如果生個女兒的話，王小雨？也不錯，很平凡的名字。”
　　周粥道：“我生個女兒叫小米，妳生個女兒叫小雨，倒像是姐妹壹樣！妳去做過B超了嗎？”
　　沈雪道：“還沒有呢！順其自然就好了。”
　　壹時飯菜上來。
　　周霞笑道：“王林，這壹桌只有妳壹個男人，妳是不是得剝蝦子給我們吃？”
　　王林正要說話，沈雪說道：“怎麽能讓他剝蝦子呢？我們剝給他吃還差不多。我們三個人都是他的手下，他是我們的老板。”
　　周粥道：“對，我們剝給他吃。”
　　王林心想，自從李文秀說在家裏是她剝蝦子給我吃以後，周粥和沈雪也學乖了，學會心疼男人了。
　　“我們各吃各的吧！”王林笑道，“妳們兩個孕婦，我也不能占妳們的便宜。”
　　周粥問沈雪道：“妳們家鄉還有沒有好壹點的保姆找？”
　　沈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叫人在家裏幫妳找找看？”
　　王林輕咳壹聲：“來不及了，我看明天就到人才市場去找個人來就行了。”
　　周霞問道：“沈雪，妳現在是不是沒有演出了？”
　　沈雪道：“嗯，我懷孕了，要休息壹年時間，等坐完月子再說。其實，我家那麽大，還有兩幢樓是空著的，周粥壹個人住在外面也不安全，妳要是不嫌棄，妳可以住到我家裏來？”
　　王林心想，那可不得了，那我以後就不要再進王氏別業的門了，連忙說道：“那怎麽行？周粥的男人也要來看望她的。而且人與人之間的交情，隔得遠了交情才好，要是離得近了，只怕難免要生嫌隙。”
　　周粥道：“嗯，沈雪，我不好意思住到妳家裏去的。”
　　沈雪也就不再多說。
　　心想，這女人在壹塊，若是太閑了，總是容易生事，得給她倆找些什麽事情做才行。
　　正吃著飯，旁邊傳來壹個喊聲：“沈小姐！妳好！”
　　沈雪擡頭壹看，只見壹個中年男人站在旁邊，正對著自己笑。
　　“沈小姐，妳好，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妳。”男人呵呵笑道，“妳不記得我了？我叫喬廣誌，我也是市歌舞團的。不過我是做後勤工作的。”
　　“哦，喬主任，妳好。”沈雪記起他來，是團裏管後勤的壹個副主任，便微微壹笑，“好久不見妳了。”
　　“我還是在歌舞團工作。只不過妳太久沒回團裏演出。妳最近都是在小百靈演出吧？”
　　“是啊。小百靈和團裏是共建單位，我在小百靈工作也是壹樣的。”
　　“哎呀，以前是可以，現在換了壹個領導，妳再這樣在外面做事，只怕行不通了。”
　　沈雪訝道：“怎麽回事？”
　　喬廣誌看了看那邊，低聲說道：“現在換了個團長，這個新來的團長可厲害了，她要整頓團裏的業務和職員。以前團裏對演員在外面撈外快，都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從來不管。但是，現在不行了。”
　　沈雪道：“可是，我並不是在外面撈外快，小百靈和我們團裏早就結成共建單位，我們團裏的很多訓練和演出，也是在小百靈這邊進行的。”
　　喬廣誌道：“新來的團長就在那邊吃飯，她剛才還在談這個事情，特意點了妳的大名。”
　　沈雪訝道：“點我的名做什麽？”
　　喬廣誌道：“妳還不明白嗎？她是想拿妳開刀呢！妳是在外面撈金最多的人，趙百靈她們也是妳帶出去的，只要把妳給整治了，團裏其它人自然就不敢再外出亂跑。”
　　沈雪秀眉微蹙：“還有這樣的事情？那是不是我們演員都不能接商演了？”
　　喬廣誌道：“可以接啊，不過要通過團裏來接。只有團裏安排的商演，演員才可以出去演出。私自接的商演，那屬於走穴性質，是違反團裏規定的。”
　　沈雪不由得輕輕壹笑：“我明白了，她這是想自己接單，給我們去做。”
　　周霞道：“這不是壹樣嗎？唯壹不同的是，她可以從中多賺壹份提成吧？”
　　喬廣誌嘿嘿壹笑：“這個？我們就不便妄議了。沈小姐，妳還是早做打算吧！估計團裏最近就會做出整改通知，妳們在外面跑商演的，全部要回團裏報到，不然的話，就要被開除團籍了。”
　　沈雪道：“我知道了，謝謝妳，喬主任。”
　　喬廣誌擺了擺手：“不用客氣。”
　　沈雪問道：“新來的團長是誰？蔡金玲副團長沒有扶正嗎？”
　　喬廣誌道：“蔡副團長？她是頭壹個要被打擊和整改的對象！團裏很多人反映，說她帶隊在外面接商演賺錢。最大的禍害頭子就是她，搞得現在團裏人心離散。新來的團長名叫常桂霞，可有來頭了，聽說有背景的，四十六歲年紀，正是更年期，脾氣很不好。”
　　沈雪道：“蔡副團長都要被整治？要不是她，團裏很多人都賺不到錢。我看她最有資格當團長。”
　　喬廣誌道：“話是這麽說，但常桂霞說了，我們是搞藝術的，不能兩只眼睛盯著錢看。大家都去搞錢了，誰還來搞藝術？歌舞團也就違背初衷了。所以說呢，想賺錢的就不要進團，進了團的就必須聽從指揮。”
　　“妳們這新領導有意思。”周霞道，“現在全國都在搞經濟建設，就她不想搞？藝術也不能脫離群眾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才是真正的好藝術。”
　　喬廣誌苦笑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好了，我得過去了，再見。”
　　說完他就離開了。
　　周粥道：“沈雪，那妳要怎麽辦？妳們單位要這麽整改的話，妳還能到小百靈來嗎？”
　　周霞道：“要我說，妳幹脆辭職算了。如果真的不準妳過來，那妳損失就大了。團裏才給妳多少錢壹個月？小百靈賺到的錢，夠妳用的了。”
　　沈雪道：“話是這麽說，可是我是團裏的人，我的編制和檔案都還在團裏。”
　　他們正討論著。
　　喬廣誌和其它歌舞團的管理者吃完了飯，壹齊走出來。
　　蔡金玲也在，她和沈雪熟，看到沈雪在這邊，便笑著走了過來：“沈雪。”
　　“蔡副團長。”沈雪起身，笑道，“妳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壹起吃？”
　　“我吃過了。團裏聚餐，迎接新領導上任。”蔡金玲笑道，“昨天通知過妳，但妳不在申城。”
　　沈雪道：“我今天下午才回來的。沒想到團裏有聚餐。”
　　“咳！”壹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輕咳了壹聲，走了過來，問道，“這位就是沈雪同誌吧？”
　　蔡金玲笑道：“常團，她就是沈雪，是咱們團裏的臺柱子、首席舞者，還上過央視春晚呢！”
　　常桂霞頭發挽著，有著舞者特有的優雅和高貴，但她神情倨傲，語氣冷峻：“是嗎？怎麽我在團裏，從來沒見過沈雪同誌呢？沈雪同誌，妳占著我們團裏的坑，卻很久沒在團裏演出過吧？”
　　蔡金玲笑道：“常團，沈雪她懷孕了……”
　　常桂霞瞪了蔡金玲壹眼：“我在問沈雪同誌的話，她又不是啞巴，用不著妳來替她回答！”
　　蔡金玲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沈雪淡淡的壹笑：“常團，妳好，我懷孕了，所以這壹段時間都不能跳舞。”
　　常桂霞道：“就算妳不能跳舞，妳也該每天到團裏來點個卯，報個到吧？哪有像妳這樣不見人影的？知道的還以為妳是我們團裏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妳是哪裏的藝人呢！沈雪同誌，我不管妳在外面做出過多大的成績來，既然妳是咱們團裏的人，妳就得服我管。”
　　沈雪秀眉微蹙，說道：“常團，我們小百靈和歌舞團是共建單位，也是戰略合作單位……”
　　“妳們小百靈？有意思，妳不是團裏的人嗎？妳怎麽成小百靈的人了？”常桂霞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歌舞團效益這麽差！我跟妳說，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從明天開始，妳必須到團裏來報到。商演可以接，但必須通過團裏的批準！演出的演員，也要由團裏統壹來安排。私自走穴、接商演，都是屬於違規行為。輕則扣獎金，重則開除處理！”
　　王林實在聽不下去了，不由得哈哈壹笑：“常團，妳好大的威風！我倒要看看，妳怎麽開除沈雪！”
　　常桂霞看向王林：“我和我的團員說話，妳插什麽嘴？年輕人，壹點也不知道尊重領導呢？”
　　沈雪抿嘴壹笑：“常團，他是王林。”
　　常桂霞臉色壹寒，說道：“我他是王林還是什麽林！沈雪同誌，我現在正式通知妳了，如果妳不按照團裏的規定來辦事，那妳就等著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