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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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出門,赴京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飛舞的蜜蜂飛上籬笆墻上的牽牛花,院中老樹在中午陽光裏輕搖樹枝,映在水缸的光斑晃動間,對面的竈房傳出中正的話語聲。
  “老朽在富水縣也略有薄名,城中大小郎君婦人皆知曉我名,當年我還在街邊叫過妳……對了對了,四年前陳家的事,老朽也在場的,那可是陳員外親自請老朽去除鬼……”
  半開的竈房,壹盞油燈放在竈頭壹角,陸老石是個溫吞的人,聽到壹旁那老頭說起當年帶良生買筆出來,只是笑了笑,將柴禾傳進竈口。
  竈臺另壹邊,炒菜的婦人狐疑的瞥了壹眼。
  “那妳來我家作甚?”
  隔門兩步墻下,王半瞎貼著墻壁撫須微微頷首,壹對蒼目望去熏黑的房梁,呵呵輕笑了兩聲。
  “老朽也習得觀人氣、望星象之術,得知我與令郎有壹場緣分……”
  這話還沒說話就令得捏著鍋鏟的李金花皺起眉頭,就連陸老石都微微張開嘴,手中柴禾都忘記傳進竈口。
  ‘這是要收我家良生為徒?’
  吱嘎……
  竈房門打開,壹襲青袍白衣的書生走了進來,那邊墻壁說道:“緣分”二字的王半瞎急忙站的筆直,然後,拱手壹拜。
  “承恩,拜見師父。”
  呃……
  李金花手中鍋鏟當的壹聲掉進鍋中,那邊,陸良生將壹把淘好的菜放到竈頭,勾了勾手指從鍋裏將鏟子取出,放到母親手裏,壹邊說著,壹邊走出竈房。
  “我還沒說收妳為徒,而且妳這般年紀了,拜師有些不合適吧。”
  “師父,這話就不對了,老……我才五十五,看起來顯老而已。”
  王半瞎喋喋不休跟著出來,循著聲音走過檐下,站到書生的門口,老臉笑的皺紋都堆老高。
  “……何況,修道壹事,達者為前輩,跟年齡無關。”
  這老頭的話可真夠多的,臉皮還很厚……陸良生也是拿他沒辦法,仍由在那嘀嘀咕咕說了壹通,趁著閑暇,翻出往日書本清掃灰塵,壹壹放進書架,過幾天就要出遠門了,到時候不知道要積多少灰。
  “師父,妳可知曉,當年富水縣的時候,我就叫住令尊,其實是發現師父當時鴻氣盤於頂,是大有仙氣啊。”
  模糊的視線裏,隱約看到房中書生影子忙碌,摸著門、墻慢慢進來。
  “師父真是勤奮之人啊,可需要我幫忙?別的其實我也不會,可觀氣之術還是略懂壹些,不然那日又怎麽會叫住令尊,還不是因為師父鴻氣盤於……”
  壹句話翻著花樣的說,指尖陡然觸到墻上懸掛的紙張,陡然“哎喲——”壹聲,陸良生側過臉來看了壹眼,只見紅憐指甲伸長戳他。
  不由笑了壹下,繼續埋頭整理。
  “紅憐別鬧,他看不清路,絆著了就只能在這裏頤養天年了。”
  “哼,這半瞎,當年可被妾身嚇得夠嗆,膽小如鼠。”
  紅憐收回指甲進畫裏,隨後整個人飄出來,輕輕降落到地面,那股陰冷之氣頓時讓王半瞎顫了壹下,熟悉的感覺又回到身上。
  “哎哎……”
  退出兩步,差點跌出門去,戰戰兢兢看過屋裏,隱約看到壹抹倩影在面前飄來飄去。
  ‘咕~’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聲開口問道:“師父,妳房裏的鬼,是不是陳員外家那只?”
  “妳說呢,老頭?!”
  紅憐像是戲弄他,遠遠吹去壹口氣,撫的斑白須發都貼到臉上了。
  “那個……那個……師父啊。”王半瞎使勁咽下口水,拱手施禮:“這位可是師母?”
  那邊原本還想捉弄的紅憐楞了壹下,嘴角勾起淺淺壹抹笑,余光瞟去那邊的書生,哼著小曲回到畫裏,輕快的蕩起秋千。
  感受到鬼氣消散,王半瞎輕輕‘籲’出壹口氣來。
  床榻上,壹只闔眼的蛤蟆道人,睜開蟾眼,笑了起來:“良生啊,這老頭可真有意思。”
  “咦……師父,妳房裏還有人?”
  王半瞎這回不敢莽撞,就站在門外小聲問了壹句,整理書架的陸良生走去文房四寶,隨意回了壹句。
  “那是我師父。”
  “那就是師公了。”王半瞎連忙拱起手朝裏躬身作揖,“師公勿怪,徒孫承恩不知師公在裏面,這就進來給妳老人家見禮。”
  老頭慢吞吞走進來,也不知蛤蟆道人在那裏,隱約好像床榻上影子坐起來,就那麽跪下磕頭行禮,引得畫上的紅憐笑的眼睛都快彎成月牙。
  屋裏壹片熱鬧。
  吃完午飯,微斜炎熱陽光裏,陸老石趕著他那頭壯驢套上驢車出門拉些柴禾,李金花不放心丈夫笨手笨腳,擦著手上水漬連忙跟了去,陸小纖也挎著小包趕去私塾學堂。
  院中,王半瞎坐在石凳上,木棍放在旁邊,聽著蟬鳴。
  “師公,定是童顏鶴發,仙姿道骨的人吧?”
  他壹旁另張石凳上,是身形短小,穿著小短褂的蛤蟆道人。
  “呵呵……老夫確實如此,遙想當年老夫騰雲駕霧,過那山川大河,無論修道修妖修鬼,見到老夫,都要匍匐於地。”
  “啊,師公這話說來,承恩腦中已有畫面了,端的是威風凜凜,承恩也不由想起富水縣裏,那些圍攤求卦之人,真是盛景……”
  他看不見蛤蟆。
  知知……
  知……
  夏風溫熱,惱人的蟬鳴聲、兩個老頭的對吹話語裏,陽光傾瀉照下,小院之中,陸良生捧著許久未翻過的書卷,沐在光芒裏,細細重品恩師當年的註解。
  偶爾,伸手取過旁邊紅憐泡好的清茶,抿上壹口。
  沙沙沙……
  院中安靜,只有老樹輕搖枝葉的聲響。
  壹連三日,陸良生幾乎都是這般看書、修道、上山觀察月朧的情況,第四天上午,靈蘊終究還是卡在第六道靈蘊停滯不前。
  “應該是需要壹些有靈氣的煉物吧?”
  收回月朧劍,撤去劍陣,來到恩師墓前點上香燭拜了拜,此時距離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不過十來天了。
  回到山下,行禮也都早已妥當,老驢像是知道要出門壹般,咬著韁繩從外面回來,將繩子丟到地上,興奮的在書生身邊又蹦又跳。
  陸老石從屋裏將書架搬出來,幫兒子將書架和韁繩在老驢安放好,李金花紅著眼眶,檢查了壹下兒子的銀錢。
  “家裏還有,到了外面別虧待自己,今年過年的時候,記得回來。”
  “知道了,娘。”
  沒有了第壹次出遠門那般傷感,陸良生收拾妥當,也不讓家人還有陸盼等人送行,牽著老驢走到村口,忽然想起王半瞎,回看去,那老頭站在人堆裏還朝他招手。
  “師父,安心去吧,承恩眼睛不便,腿腳不利索,就不跟去了!”
  這老頭,還是不放棄啊,怕是留在陸家村等我回來。
  陸良生笑著,托起寬袖朝聚集村口壹眾鄉親行了壹禮,拿起懸垂的韁繩,牽著早就刨蹄不耐煩的老驢走上外面的道路。
  “走吧!”
  書生橫坐驢背,輕輕驢臀拍了壹下,也朝書架喊了聲:“師父坐穩了!”
  隔間裏,蛤蟆道人正卷著從王承恩那裏學來的煙草葉,旁邊還有壹桿小煙管,聽到徒弟的聲音。
  蟾眼陡然瞪圓:“什麽?”
  蛤蟆道人身子猛地壹斜,然後……整個身體橫飛,嘭的貼在隔間小壁,舌頭都彈射出來,煙草卷從他蹼裏滑落下來。
  哼昂哼啊——
  驢鳴嘶喊,蹄下電光壹閃,咻的壹聲,在泥道上卷長長的煙塵,飄去天空。
  ……
  白雲如絮,下方仰起的長煙蔓延的不同方向,遠去西南至伏麟州交界。
  “閔尚書!”
  馬匹長嘶,背負四柄長刀的左正陽壹勒韁繩,終於還是將逃亡的老人攔了下來。
  “請隨左某回京城,還請不要讓我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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