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他回來了

　　“兩位同誌，為首嫌疑人就暫時交由妳們看管。”
　　“謝謝警察同誌協助我們工作，嫌疑人提問完，就交換回來。”
　　“嗯，這件案子有些怪，算了，不說了，祝妳們辦案進展順利。”
　　……
　　亮有燈光的大廳，五人押著壹個帶頭套、手銬的男人走過警徽下，期中兩個西裝大漢將人帶去車裏，這邊壹男壹女分別跟相送的警察握手告辭，下了臺階，過去停車的地方，柳青月挽了挽垂在臉側的壹縷發絲，眸子看去壹排路燈照亮的梧桐風裏搖曳枯黃葉子，眸底泛起壹絲不安。
　　“玉琳，上車了，還楞在那裏做什麽？”越野倒車過來，後排車窗裏，阿風朝她喊了壹聲，女子這才回過神，只是笑笑，拉開車門壹言不發坐去副駕。
　　車輛駛出警局，路上兩人也沒問起案情來，城市夜色燈火輝煌，偶爾也有買醉的人從酒吧出來，三三兩兩在街道邊胡言亂語、大聲叫喊。
　　車輛隨後呼的駛過這條街道，拐過前方路口，在壹處老舊的小區背後街巷停下，柳青月打開車門徑直走去裏面，循著臨街的幾個鋪面，在第五間時，指尖有節奏的敲了敲卷簾門，片刻，裏面亮起燈光，門簾拖著‘嘩嘩’的動靜向上升去。
　　店鋪裏面，壹個老頭看了眼門外的女子，以及女子手中亮出的證件，默不作聲側過身，讓出壹條道，待到後面兩個壯漢，壹個青年押帶著頭戴手銬的身影進來，去外面看了看，回來將門簾重新拉下，掏出鑰匙鎖上，慢吞吞坐去壹張躺椅上，按下旁邊小櫃上的收音機，聽著裏面‘咿咿呀呀’的戲曲兒，時不時跟著搖頭晃腦的哼唱兩聲。
　　搖晃的躺椅背後，進去的幾人將房門關上，‘啪’的開關輕響，房裏亮起昏黃的燈光，拷了雙手的男人被兩個大漢按去正中壹張椅上，阿風點上壹支煙，朝兩個隊員挑挑下巴。
　　“把頭罩給他取下來。”
　　椅子左右的大漢之壹，伸手扯下那男人頭罩，露出滿臉絡腮胡，瞇著眼，吞吐的氣息還帶著濃郁的酒氣，想要起身，擡起雙手掙紮兩下，被壹旁的西裝漢子伸手拍了壹下後腦勺。
　　“老實點。”
　　這巴掌，直接將他拍坐回去，看著不大的小房間，貼墻吞吐煙霧的青年、兩個彪形大漢，還有壹個女人坐在角落望來，回過神來，心裏也有些慌了。
　　明明之前是警察抓的自己，怎麽壹下又換了撥人？
　　“妳們……是誰啊？我真沒犯事，那些錢怎麽可能是假的，我不可能連真假都分不清？幾位，妳們說是不是？”
　　“別管我們是幹什麽的，妳的底細我們也知道。”靠墻的青年夾著煙過來，按去桌上，俯身湊近，盯著面前的酒鬼吹了壹口煙，“放高利貸的嘛，錢真錢假肯定分得出來，不然妳也不會收下，只是……妳沒看錢面上的編號？整整二十多萬，都是壹個號，妳說，不抓妳抓誰？”
　　男人吞了壹下唾沫，雙眼瞪大看著面前的青年，身子微微發起抖來。
　　“會判多少年？”
　　“就算不是無期，少說也有壹二十年。”阿風側身坐到桌上，手在男人頭上拍了拍，像大人安慰小孩般，“不過要是如實匯報，我們問什麽，妳答什麽，說不定還能減刑。”
　　“我說我說，妳們問吧。”
　　男人連連點頭，那錢來路他非常清楚，只是這種幾十年都不壹定遇上的倒黴事，叫他給遇上了，也只能說命註定了，今日下午的時候，收了錢，便帶壹幫手下去了城裏的會所消費，結賬用的就是收來的利息錢，哪知道出門不久，就在附近的茶樓打麻將被抓了。
　　柳青月捏著錄音筆過來，瞪了眼阿風，讓他從桌上下來，隨後看去椅上的男人。
　　“警察那邊問過的，我們就不問了，妳什麽職業，我們也都清楚，妳是從哪裏得到的這筆錢，從誰身上？”
　　“高利貸……從壹個叫陸俊的人家裏收來的，給我錢的，是他表哥，大概有二十多歲，長的很帥……”
　　“名字？”
　　“這……幾位同誌，我不知道叫他什麽，當時……高興的沒機會問，只知道是陸俊的表哥。”
　　柳青月按著錄音筆按鈕，盯著男人眼睛哀求、懊惱，不像是作假。
　　“好，就當妳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再問妳，那個陸俊的表哥可有什麽特征，身高多少、見他時，有什麽不同常人的地方？”
　　椅上的男人搖著腦袋，不敢與女子目光對視，只是看著桌面陷入回想，好壹陣，忽然擡起臉來。
　　“幹……幹凈……那個人太幹凈了，幹凈的不像個人……”
　　柳青月與青年對視壹眼，收起錄音筆，轉身離開，吩咐兩個壯漢其中壹人：“把他送回警察局，就說使用假幣。”
　　“哎……妳們說減刑的啊。”
　　然而，出去的男女沒理他，與另壹個壯漢朝躺椅上搖晃的老頭打了聲招呼，徑直出了店鋪，出了巷子，上車調頭離開，按著供述的地址飛馳而去。
　　街上路燈昏黃，夜空之上，夜雲遊走露出弦月，清冷的銀輝灑去臨海延綿的山麓，成片的林野風裏輕搖。
　　沙沙沙……的枝葉搖擺聲。
　　山體之中，有著開闊的內裏空間，沿著洞壁修築鐵板棧道，巡邏的身影踩著噹噹的金屬聲過去，下方正中有著壹尊人像矗立，四面留有洞徑蜿蜒轉折，貼著洞壁的各種管道通往數個乃至更多的洞室。
　　“組長，怎麽會這樣？”“奇怪的能量。”
　　“Z9那邊傳來的，整個畫面並沒有能量，唯獨那個模糊的人影有位置能量存在。”
　　“那洞窟裏的壁畫與這個有沒有關聯？”
　　“不好說，小心求證。”
　　壹幅幅壁畫自洞壁巨大的顯示器上緩緩流轉，下方幾人著了白色長褂，斟酌上面移動的畫幅，有細微處，便著工作人員將那處放大仔細端詳，這時，另壹處洞口，有人出來，靠近這邊小聲說道：“組長，離子阻隔機已經準備妥當。”
　　“開啟。”
　　幾人中，站在前面的壹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回頭朝不遠的操作臺點下頭：“將Z9傳來的那段影像播放出來，放大那模糊的人影。”
　　“是！”那邊工作人員按下按鈕。
　　前方橫跨洞壁的巨大熒屏，畫面陡然壹轉，變成之前柳青月等人暫停的那壹幕，壹道模糊的人影輪廓站在山坡樹下，隨著工作人員漸漸拉大山坡那處畫面，利用高清修復分辨顆粒，隨著放大，也越來越清晰看到身。
　　“組長，有未知能量正與離子阻隔機對沖。”
　　“不用管，繼續放大。”
　　屏幕上的畫面再次放大壹輪的剎那，那樹下的身影頓時變得清晰，好幾道驚詫的話語瞬間響了起來。
　　“這個人……”“壁畫上的。”
　　“我的天……”
　　“不會，真是神仙吧？”
　　在場的研究員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樹下眉清目秀的年輕臉龐，與之前Z9拍攝的洞窟壁畫上的書生相貌相同，就連衣袍著裝都近乎壹模壹樣。
　　“截取人物畫面！快！”為首的組長大喝壹聲，將那邊吃驚的研究員驚醒，下壹刻，就聽‘哢’的壹聲，巨大的屏幕呈出壹道道裂紋，橫跨洞壁的顯示器瞬間熄滅。
　　“組長，離子阻隔機毀了。”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點點頭，示意聽到了，呼出壹口氣，要是沒有阻隔機阻擋壹下剛才的未知能量，怕是沖擊下，他們這撥人非死即傷，眼下回想都有些後怕。
　　“畫面截取到了？”
　　“已經保存下來。”
　　“將原畫封存，沒有上面文件，誰也不準調出。”中年男人取下眼鏡揉捏了壹下鼻梁，平復了壹下心情，讓人將保存的人物畫面打印給他，隨後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妳們也下去休息吧。”
　　打發走了麾下人手，男人拿著手中打印出的照片走去附近洞室，按下密碼，步入緩緩敞開的機械門內，通過狹窄的通道，四周鐵架羅列各種封存的實物，貼著符箓的陶甕、模樣陰森的木偶、染著血垢的長刀……
　　男人腳步走過壹個個封存的物品，片刻，在壹面墻壁前停下，擡起頭望去墻面，壹幅泛黃的古畫掛在那裏。
　　畫軸之中：斷崖老松下，壹個青衫白袍的書生嘴角含笑，正與壹個只見背影的道人下棋。
　　男人眼裏露著不可思議，雙唇微微抖動。
　　“是……他……回來了。”